賈羽縱馬前行,行不過二十里,便遠遠望見一和尚矗立於路中間。
微風輕輕吹動和尚僧袍,僧袍破布悄悄蘇展著“自己”引常年工作而獲得的褶皺,那和尚卻是巍然不動,如山嶽,如銅鐘,如寶塔,如青松。
賈羽喝慢胯下馬,抬眼細望,看的真切、記得的清楚,這身形與氣勢,當今天下,由南到北,唯有道覺和尚司馬欲一人堪當。
賈羽到和尚近前,輕輕喝住胯下馬,馬兒在和尚面前乖巧停下,賈羽翻身下馬,拱拱手,熱情的說道:“道覺禪師,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道覺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貧僧特意在此候你。”
賈羽恭敬的問道:“不知禪師有何吩咐?”
道覺和尚轉過身子,邊走邊道:“你跟念慈師太、於大嫂見過面了?”
賈羽牽馬跟隨其後,回話道:“見過了。”
道覺和尚道:“這一趟是去見霍瑾?”
賈羽不敢說謊,也清楚司馬欲必然知曉其中一切情由,便道:“正是。”
道覺和尚道:“好啊,好啊。這是一件喜事兒,你說是也不是?”
賈羽道:“是件喜事,只是也帶著悲涼。”
道覺和尚搖搖頭,道:“貧僧不聽你訴苦水,我只問你,那李敏在我寺中,那司馬綿在我寺中,那李瑞華在我寺中,你可知否?”
賈羽道:“不知禪師何意?還請明示。”
道覺和尚道:“這話談不上,你便說說貧僧該怎麼辦吧。”
賈羽道:“李鴻的事,我已經跟念慈師太坦白。李敏既然在寺中,我稍後去見他。禪師以為如何?”
道覺和尚道:“也非不可,只是李瑞華在我寺中,貧僧看他為父報仇之心、為兄弟報仇之心甚切,只怕你見李敏容易,面對李瑞華卻要犯難。”
賈羽知胡萬里密談俞慕遲,早有要用胡萬里跟李瑞華的心思,便道:“那禪師以為如何?”
道覺和尚道:“李瑞華年少有志,依貧僧觀察,便是念慈師太也左右不了他的心思,他跟胡萬里二人,必然要你好看。”
賈羽道:“是我等恩將仇報,便是下地獄也屬應該。”
道覺和尚道:“罷罷罷,你我也是老相識了,貧僧拿個主意,我回寺中,將李敏兄弟帶去見你,便在你與念慈師太約定的地方相見。”
賈羽道:“如此也可,禪師可知念慈師太在何處見我?”
道覺和尚伸手一指樹上於秀娟留下的記號,道:“李胡兩家,貧僧瞭解甚多。事不宜遲,你趕路吧。”
賈羽拱拱手,翻身上馬,道:“禪師,賈羽無禮,先走一步。”
賈羽說罷,沿著於秀娟留下的記號,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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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江允的三個兒子齊聚一堂。
自江允死後,他三個兒子為爭奪家產,臉皮撕破,大打出手,江湖之上無人不為之唏噓感嘆,兄弟反目,人情冷暖,莫過於此。
然而,此時此刻,江湖上不會有人知道,為奪家產而置顏面於不顧的江氏三兄弟竟然齊聚於江月府上,密謀大事。
江府廳堂,也算的上寬大氣派,僅僅是屋中那一張長長的實木大桌,兩邊便各擺放著六把太師椅。
便在這張碩大的桌前,圍坐著江氏三兄弟,江雄、江霸、江月。
江霸手中玩弄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江月靜靜的抽著菸草,江雄開口道:“三弟,講一講吧。”
江月緩緩吐出口中煙,聲音平緩而帶有狠意的說道:“大勢已明,殺父仇人,霍傷霍老頭子。”
江霸的手指慢慢劃過刀刃,道:“我一早告訴父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父親便說霍老頭是英雄好漢,是大俠,狗屁!”
江月道:“十年前,江湖大亂,北斗幫南山會惡鬥,父親不出手,錯失良機,不然今日江湖之上,哪一個識得沈三?”
江霸道:“沈三?哼!不過是個欺師滅祖的燒火佬,他有什麼本事?”
江雄將雙手放到桌子上,道:“莫說這些沒用的,老二,讓你查葉山司馬家,你查沒查?”
江霸道:“一清二楚,那苟不白便是給司馬家看門的老頭,我跟他交過手了,一清二楚,一清二楚。”
江雄道:“好,那俞慕遲我也查過來,殺沈三之心不死,如今喬縣胡萬里與他密謀,也當大用。”
江月道:“江湖後輩之中,李瑞華與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