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轉身退去,按原本約定好的路線尋著李敏與李藏二人,將他與李瑞安所遇著的事如實告知了李敏,並道:“瑞安哥讓我來尋四叔,說即刻便退出去,四叔,咱們快走。”
李敏立馬問道:“瑞安呢?”
李榮道:“馬上便來,瑞安哥恐那黑衣人使的真是咱們李家的‘奪命無聲’,便留下再多看兩眼。”
這時李藏開口道:“既然如此,北斗衛圍在那院子,那賊女子必不在那院子,我們何不趁亂行動?”
李敏道:“糊塗,人家都說了‘奪命無聲’,別管那黑衣人是誰,埋伏的是咱們李家無疑了,李榮你與李藏快退,我接應一下瑞安去。”
李榮道:“四叔莫去,瑞安哥在埋伏的圈子之外,黑夜之中,一個人退總比兩個人更容易些,咱們莫要在此言語了,當斷則斷,快快退去。”
李敏略一思慮,一咬牙,道:“好,快退。”
李敏、李榮、李藏三人按著闖進沈府的路線又悄悄退離出去。
然而,他們此行退去的必經之路上,還有一個人兒未曾離開,這個人便是左季。
左季與司馬空鬥罷那一劍,心中困惑萬分。
自從在周江口遇著司馬空,左季便覺司馬空英雄人物,氣勢不凡,劍法更是獨到了得,心中很是敬佩,而後終南山一戰,不能勝他,卻知了司馬空是仇人之鷹犬爪牙,滿腔怒火無盡,而今在這南鄂沈府府邸高牆之外,再次交合一劍,司馬空之進步不說他左季也明明白白,左季也自然知道,司馬空的劍法全是那老者、全是他的殺父仇人指點的。如此,他左季又將憑什麼報仇呢?憑藉沈三的指點?憑藉手中這柄古劍?或許是萬萬不夠。
雖有沖天志不休,
奈何通天路無由,
縱為鯤鵬堪萬里,
南風不至恨學鳩。
左季滿腔怒火,立志報仇,然而仇人有處可尋,可自己卻無力勝之。心有餘而力不足,是何等之惆悵與無奈。
左季一世英名,也不免起個惆悵落寞的情緒,司馬空離去之後,左季思慮著司馬空那句“你此生再難追我”,久久不知離去,竟穿著那夜行衣,在哪沈府院牆之外踱步不休。
李敏三人行至沈府院牆,互聽得院牆之外有腳步之聲,李敏貼耳細聽,道:“一個人,腳步甚亂。”
李榮道:“是埋伏咱們的嗎?”
李藏道:“我看他一看。”說著便將頭探出院牆之看,低頭一看,便見了左季。
左季也聽了動靜,抬眼一望,望見李藏,兩人因此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雖對視一眼,卻因皆穿了夜行衣、蒙了面,也就僅僅是對視一眼,李藏不知道左季是誰,只是回頭說道:“一個黑衣人。”
李敏心想,李藏已然暴露,只得由此處離去,衝著李榮做了個手勢,便一同翻身出去。
三個人翻牆落地,正碰著左季回頭。
左季回來踱步,踱步來回,回頭時,正碰著李敏三人落地。四人雖皆穿夜行衣,然而左季本就是去引李敏等人入沈府的,自然認識。李敏便不同了,他本就不識左季,左季在他面前便是徹徹底底的蒙面夜行人了。
不過,李敏雖不識左季,卻也注意到了左季手持的那柄古劍,古劍非凡,自然是個咋眼的物件兒。
李敏持劍行禮,因見左季眼中無神,話到嘴邊也未說,自與李榮、李藏慢慢退開。
左季根本不願管他,他自己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沒有想明白,哪裡願意管李敏的閒事。
何況他本是殺手,心中從來不問該與不該,只談有無黃白金銀做買賣,這是他父親左知秋定的規矩,也是他左季二十年來的習慣。
李敏三人與左季,不言不語,一個仍舊來回踱步,三人慢慢轉身,便這樣悄悄退離開了。
李敏退開左季後,仍不敢遠走,一個個在夜色之中,藏匿好身影,準備接應李瑞安。
李藏小聲道:“這黑衣人是誰,在這作甚,莫不是跟裡面被圍的黑衣人是一夥兒的?”
李敏道:“我看他眼神,恐是心中很亂,因而在此踱步不停。”
李藏道:“那他到底是不是跟那黑衣人是一夥兒的?”
李敏左右看看,言語中透著兩分戾氣,道:“天下之人,非敵即友,非友即敵。”
李榮道:“方才那人未同我們動手,便有友嘍?”
李敏道:“你二人留著這裡,我去告訴他裡面有人被困。”
李藏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