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完成了從普通人到軍人的成長過程。體力消耗得飛快,汗水甚至已讓他覺得握劍不穩,手臂越來越沉,他只能咬著牙堅持。
折斷的矛和敵人的屍體、斷肢在跟前越堆越高,它先隆起一小塊,然後斜坡開始增高,再又有一個隆起出現。那些大小不一的碎塊就象落沙般撒下來,然後被室內激盪的勁風夯實。
只有自己這塊沒有變,他一直就站在這個角落,短距離的移動,刺殺,幾乎已沒有任何技巧。好象一個正在捍衛自己領土的戰士,倔強的守衛著這裡。可是他的領地已經越來越小,鮮血已經沒過了他的腳背,它們是那樣粘稠,甚至可以感覺到依舊儲存的熱量。它們已經灌進靴子裡,很滑,就跟進了油或者水一樣。
時間已經失去意義,他不知道戰鬥了多久,也不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會結束。敵人依舊那麼勇猛頑強,他們的攻擊持續不斷,甚至連貫得讓他都找不出施展魔法的時間,短短一個咒愈的時間說不定身上就能被戳穿好幾個窟窿。
他的意識還沒有消失,即使腦子已經有些遲鈍,可他依舊能保持思考,他自己自己決不能衝動,必須忍耐。如果受傷流血,即使使用魔法成功擊斃現在石室裡所有的敵人,那結果無非還是會讓自己堅持的時間縮短。因為敵人會再進來,自己的體力卻會隨著鮮血流出消耗得更快。
那些殘骸終於堆積著快到近腰那麼高,他只要跳上去,頭頂大概就能頂著天窗。敵人的進攻終於停止了,象發起時一樣,沒有任何徵兆便赫然而止。他脫力的單膝跪倒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雙手一下子按在那些殘骸上,然後沉下去。身子好象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身體裡所有的水分好象都變成了汗,從全身每個毛孔裡冒出來。然後跟地上的血融會到一塊,好象是要阻止它們凝結。
他忽然感到一絲光亮。敵人從天窗上讓開,晴朗夜空里布滿爛漫的星雲,忽閃著些微的明暗,微弱的光華卻如神的啟示般重新點燃他心中的希望。跟著他感覺到一些微風,外邊的空氣是甜的!從不知道它會是這樣清爽,從不知道它居然也可以有如林間小溪般的清澈。它是流進自己身體的,清晰的線條從胸口到頭部,到四肢,灌溉全身。
“紗娜和穀雨那臭小子現在在幹什麼?”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腦子裡,這樣一個不恰當的時候,卻又讓自己覺得很應該。難道是因為那一小方天空?還是剛才的一絲清涼?
是啊,這同一片天,現在也許有很多人,正懷著不一樣的心情在遙望吧。說不定是一對情侶正躺在草地上數星星,說著些不痛不癢或者其實很乏味的笑話。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那能讓他們高興,讓他們更加甜蜜,這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也許事情不會都那麼美好,說不定那會是某個踩著香蕉皮,摔了個四腳朝天的倒黴蛋,正望著漫天的星星迴憶著剛才倒下的慢動作。
不過想想該沒人比自己更背了吧?居然被困在這裡,跟一群往日無仇近日有冤的人,累死累活的打架。其實有冤也不能怪他啊,那都是場誤會,怎麼就沒人肯聽他解釋呢?華洛斯想著有些哭笑不得。
敵人沒有撤走,他們還在外邊守著,他可以清楚的聽到啪嗒翅膀的聲音,可以看到天視窗不時有影子飛快的閃過。他們在幹什麼?在等待機會?還是另有所圖?華洛斯摘下水壺咕嘟咕嘟的灌起來,然後長長的撥出口氣。現在他都嘗不出味道了,嗅覺早已習慣血腥刺鼻的味道,若不是滿身的汗,他也一樣不會感覺到剛才的那一點點涼爽。現在是不是該衝出去了?這個念頭剛飄起就被他否決。
敵人不會這麼容易放自己走的,既然停止進攻那外圍就一定有所防備。他們會象蜘蛛一樣織成一張大網,就等著自己送進去。他想著視線轉到那張門上,深刻的痕跡依舊很明顯。如果那裡是唯一的逃生之路,那麼這間小石室就是最好的消耗敵人兵力的地方。那是他們的優勢,現在出去還不是時候。他這麼想著又喝了口灌了狼血的水,一股野性的力量,體力逐漸的恢復著。
雷翼人可能還有三百左右,具體的他根本無法判斷。即使他們只剩下兩百的數量,按他們剛才的表現也一定會再有動作,而且那將是決定生死的一戰。他已經很累了,雷翼人卻似乎鋒銳不減,他們依舊完全把握著足以制勝的籌碼。耐心的等待中時間悄悄過去,很奇怪的漫長。
體力已經恢復,感覺還能大戰三百回合,可是敵人卻絲毫沒有動靜。他們在幹什麼?華洛斯細心的聽著外邊的響聲,還湊到小視窗望外窺探,卻只能知道他們有很多都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