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書腦子比他多幾個轉軸,明白了這個問題背後的問題——如果事先不知道那幾個人的背景,那土匪綁票,天經地義,事情只是一場誤會,而如果事先知道幾個人的背景還要動手,那就是明知故犯,要和漕幫做對了。雖然事情的結果都是一樣,四個人被抓到山上失去了自由,性質卻大不相同。
“呵,江兄弟,我們之所以綁架那幾個人,為的是霧靈山莊的陳家抓了我們的朋友,而那幾個人是陳家的客人,抓他們是為了逼陳家放人,至於這幾個人是什麼背景,我們事先並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為了救我們的朋友,說不得也得照樣去做。怎麼樣,我的解釋夠不夠清楚?”
怕趙尚西把話說錯,宋連書搶過話頭答道。
“嗯,解釋的很清楚。”我點了點頭,宋連書所說的前半截我信,蘇逸生被陳家人抓起來只是前天才發生的事情,短短一天的時間之內,其中還包括一個晚上,這夥土匪不可能把幾位外地來客的身份搞得清清楚楚,真有那樣的本事,也就不必委屈呆在霧靈山上當什麼土匪了,而後半截,那就純粹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吹牛皮了——在北方,沒有會明知道會招惹漕幫上門還敢做出綁人勒索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會嫌自已命長的。
“好吧,既然事情是出於一場誤會,我們漕幫也不是仗勢欺人,不講道理的幫會,只要你們馬上把人放了,大家就是朋友,你們要的贖金,我們會如奉上,全當是交朋友的見面禮。至於你們和陳家的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漕幫不會插手介入。怎麼樣,二當家,三當家,給不給漕幫這個面子吧?”吹牛不犯法,我也不會點破,我所想要的,就是儘快讓被綁的人脫離危險,恢復自由。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趙尚西是越聽越氣,對他而言,這樣的要求簡直是一種侮辱!
………【第三百一十九章 說了也白說】………
我的臉陰了下來。
土匪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問題是對誰有這樣的反應——如果說上山之前,我想的只是把李茹男救出來,這夥土匪愛幹嘛去就幹嘛去,我才懶得去管他們的死活,但現在,就衝這一句話,就別想那麼簡單了事了。
“你是說,人你不打算放?”我冷冷問道,眼中射出兩道森冷寒光。
“對!”趙尚西蠻橫地叫道,雙手叉腰,一臉的兇相,身後站著的幾個小嘍羅見狀也是狐假虎威地跟著叫囂起來,擼胳膊挽袖子,大有馬上就要翻臉動手的意思。
我輕輕點了點頭,“好,不放也由得你,不過,你不放的理由是什麼,我想聽聽。”
“理由,什麼理由!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著?!”被我這樣一問,趙尚西打了磕巴,他做事一向衝動,往往是做了再說,真讓他一二三講出個道道來,還真是太難為他了。
看你不順眼?這樣的理由也能算是藉口?顯然,跟這個二當家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把目光連轉向了宋連書,“三當家,是不是想讓我就這樣原話向幫主說?”
趙尚西的話,宋連書聽得是一清二楚,心中一個勁兒的罵,土匪就是土匪,沒見識,沒眼光,沒氣度,沒內涵,漕幫那是江湖上的大幫大派,會因為這樣幾句話就縮回去了嗎?而且,這樣的回答等於擺明了車馬,告訴人家自已就是要找漕幫的麻煩,和漕幫做對——江湖雖亂,卻也有一個“理”字擺著,漕幫那樣的大幫派如果平白無故對付他們這樣只有幾十個人的土匪強盜,是會被江湖人恥笑的,因為那叫欺負人。但是,如果是你自已跳出來挑戰漕幫,那麼人家的還擊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了,傳到江湖上,人們也只會說你自不量力,螳臂擋車,死的活該了!
總而言之,有些事是隻可以做而不可能說,有些事是隻可以說而不可以做,而再在的問題顯然屬於前者。
“呵,江兄弟,我們二當家是個急性子,沒有把事情講清楚。”宋連書咧著一嘴參差不齊的黃板牙笑著打著圓場,趙尚西瞪了他一眼,隨後把頭扭向一邊,顯然是不滿意宋連書在對方面前說自已性子急,但他也知道自已說的理由實在上不得檯面,玩嘴皮子這方面的事還是得交給宋連書。
“呃?那就講三當家把理由再講一遍吧。”我淡然說道——管你說的是什麼理由,這個樑子已經結下,霧靈山上趙氏兄弟這夥土匪的好日子算是已經混到頭了。
“呵,江兄弟,你也知道我們是佔山為王的,說好名點,那叫綠林好漢,說不好聽的,那就是土匪強盜,綁票劫道,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這票案子在做的時候,我們不知道那幾個人和漕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