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論才學,智謀,能力,我都比他強過十倍百倍,而且他也能感到李茹男對我比對他的態度明顯強得太多,卻也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而不是實質上的威脅。
陳東興的強烈反對,再加上李茹男也不願意他來湊熱鬧,孫逸仁最後也只好不情不願地坐進汽車,一路顛簸向霧靈山莊開去。
張老漢很快便把馬車重新套好,我先扶著李茹男上車,然後一抬腿也坐到車上,張老漢馬鞭一揚,馬兒打了個響鼻邁開四蹄向前走去。
馬車的速度比汽車慢的多,而且張老漢對這條路的路況非常熟悉,再加上幾十年趕車經驗,所以儘管道路泥濘崎嶇卻走得非常平穩,那種隨著馬蹄移動而一起一落的節奏彷彿是鞦韆搖擺,呼吸著野外荒原帶著濃重花草氣味的新鮮空氣,享受著迎面吹來的陣陣微風,那感覺別提有多愜意了。
“小貨郎,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呀?”李茹男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沒過多長時間就和年輕人聊了起來。
“我呀,我叫孫二柱。是離這兒往南二十里外孫家莊的。”小貨郎答道,他雖然走村串鎮販賣百貨,比普通鄉下人見得世面多些,但和李茹男這樣的都市新潮女性說起話來還是有些緊張。
“孫二柱?呵,這名字好土氣喲。”李茹男笑了起來,這個名字毫無特點,在北平城大馬路上扯開嗓子喊一聲,說不定得有三四個人回頭答應呢。
孫二柱不好意地笑了起來,笑容非常憨厚,完全不象城裡生意人的那種油滑,“鄉下人不識字,碰到什麼就叫什麼。”他解釋道。
“嘻嘻,倒也是,那你做生意不是得記賬嗎?”李茹男問道。
“我上過兩年私塾,一般記賬還能應付。”孫二柱答道。
“只上兩年?兩年能學多少東西,為什麼不多學幾年呢?”李茹男不解地問道。
這個女人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當誰家都和你一樣那麼有錢,讀得起書,上得起學。
………【第二百一十一章 貨郎】………
也許是常年做生意的緣故,孫二柱比一般的農民要機靈得多,也健談的多,在最初的拘謹過後,開啟話匣子的他還講起了自已的事情。
孫二柱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家中除他以外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孫家的家境早先還算不錯,有幾十畝的田地,雖談不上多富裕,但基本上能保證自給自足,衣食無憂,也因此,他的父母才能讓他上私熟念書。但在八歲時家裡不慎失火,三間房子一夜之間變為瓦礫。遭此天災,孫家家道中落,不得不把田地賣掉一半才勉強度過難關,不過卻再也無力支付兒子的學費。
農民以土地為根本,少了一半的田地就等於少了一半的收入,日子過得緊緊巴巴,那幾年又恰好連年遭災,收成不好,無奈之下,家裡只好把他送到縣裡的一家雜貨鋪當學徒。孫二柱年紀雖小,不過一是認識幾個字,二是為人機靈,很會來事兒,所以很得掌櫃喜愛,教了他不少做生意的知識,打算等自已老了以後,就把店鋪交給他去打理。
誰知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雜貨鋪經營的本來是好好的,不知怎的,卻被縣裡一個富商看上了,為了得到這間鋪子,富商讓人從店裡買了大批貨物,然後謊稱這些貨物有假要求賠償。雜貨鋪的老闆當然不幹,和富商據理力爭打起了官司,可在這個世道,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實生意人怎麼可能和富商去鬥?接受了富商兩百塊大洋的賄賂,最後的判決不問可知——雜貨鋪被判全額賠付,除此之外,還要接受雙倍的罰金。受此打擊,雜貨店老闆被氣得一病不起,十幾天後便撒手人寰,而店鋪也是資不抵債,成為富商的財產。
雜貨鋪沒了,無處可去的孫二柱只有回家,不過多少算是見過世面的他怎麼可能甘心再幹那種土裡刨食的工作,靠著以前在雜貨鋪掌握的進貨門路,東拼西湊湊了點本錢當起了走村串鎮的貨郎生意,雖是本小利薄,但靠著頭腦靈活,且能說會道,做生意又老實,童叟無欺,不象別的貨郎那樣喜歡耍小聰明佔小便宜,所以很受附近村莊農民的歡迎,時間一長也算是小有名氣,十里八鄉,很少有不認識他的,不少人甚至把他當成自已的家人看待,非他賣的東西不買,今天去霧靈山莊做生意,路上恰好碰到進城賣菜回來的張老漢,所以便搭上了他的順風車。
“哎,那你都賣些什麼貨呢?”聽孫二柱是去賣貨,李茹男好奇心起,看著旁邊孫二柱一隻手一直小心扶著的貨箱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針頭線腦,火柴,簪花之類的小東西,不值錢的。”孫二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