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是他的本行,我用生意買賣來舉例說明正合他的喜好,如果說剛才還有五分的敵意,現在則連一分也不到了。
“同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很可能得出不同的結論。先前的調查沒有發現嫌疑人,就您而言覺得我們做的是無用功,是在浪費您的時間和金錢,故此才會心中不滿。不過如果您的情緒不那麼激動,冷靜下來重新看待這個調查結果,就會有另外的想法了。
簡而言之,沒有找到嫌疑目標,意味著有三種可能,一、根本沒有嫌疑物件,您誤會了您的夫人。二、因為我們派出跟蹤調查人員的失誤,又或者能力的不足,跟丟了目標,所以沒能發現嫌疑者,這當然也有可能。不過我們在組建這家偵探事務所招收員工時,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有責任心,事業心,而透過以前辦理過的各種案件中,員工們的表現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假如他們在工作時馬馬虎虎,敷衍了事,又或者在報告書中胡寫亂寫,掩飾自已的失誤,矇騙客戶,欺騙上級,不等您發脾氣,這樣的員工我們早就先行辭退了。所以,我相信我們的員工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對他們的職業操守,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前,我是百分百的相信,李小姐,我說的對嗎?”
在調停矛盾時,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儘量把自已擺在公正公平的中間立場上,儘量不偏坦向哪一方,這樣才能得到對立雙方的共同認可。所以,在勸說老頭兒的同時,我也不忘幫貝克偵探事務所說幾句好話。
這幾句話很合李茹男的心意,其實,她之所以和老頭針鋒相對爭吵起來,主要原因就是老頭剛才所說的話明裡暗裡在說她沒有盡心盡力去辦案,懷疑著她身為偵探的職業操守和素質,只不過以她的性格脾氣不喜歡說軟話,難以放低自已的姿態,這才話不投機,吵了起來。
所以,李茹男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眼中的怒氣也一樣消去了幾分。
呵呵,真是天才。我這樣的口才不去當傳教的牧師真是可惜。
我心裡暗自笑道。
“如果不是這兩種結果,那麼剩下來的則只有一種可能——從已知情況分析,我們的人的跟蹤調查都是從尊夫人離開家開始,到她重新回家為止,這期間到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都有非常詳細的記錄。剛才說過,我們的調查人員不可能做假欺瞞,所以我相信至少在這段時間,尊夫人在外沒有見過可疑的人,而您又確信她一定有問題,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可疑的人並非外人,根本就在您的家中。”
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目光堅定而又自信地盯住老頭的雙眼,等待著他的反應。
老頭的臉色變了,顯然,我的分析擊中了要害,儘管他不喜歡這第三種可能,但又不得不承認我分析的正確。
李茹男的眼中則是一亮——剛才,她的思路一直停留在如何勸說對方接受自已的調查結果,而我的分析則給了她一個新的思路,讓她能夠以新的角度重新看待這個委託,反思自已的調查方向是否存在問題。
一時間,屋內無語,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也能聽到。
我不著急,因為我很清楚,這個老頭的想法已經被我拿住,不論怎樣的精明,每個人都有弱點,而只要弱點被抓住,任他是大羅金仙也一樣會被**於股掌之上。
哼,老牛吃嫩草的色鬼,別看你年紀大,論腦筋,你差得太遠了!
老頭兒的臉白一陣,青一陣,他不是糊塗人,否則也不會覺察到自已的三房小妾有問題,先前只是因為身在局中,覺得三夫人好外出看戲逛園子,可能是和哪個唱戲,彈弦的角兒搭上了姦情,所以難以接受沒有可疑物件的調查結果,現在一言驚醒夢中人,回想起過往種種,他也意識到我說的很可能是事實。
“你們倆先出去在外邊等著。”轉過頭,他向兩名隨從吩咐道,兩名隨從於是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屋裡只剩下我,李茹男,他,還有李茹男的女助手四個人。
好了,事情解決了。
既然會叫兩位隨從離開,也就是相信了我專業素養,所以才把不相關的人趕出門外,以進行詳談。
李茹男和她的女助手眼中流露出佩服的神色:短短几分鐘便能把一個惱羞成怒,暴跳如雷的老傢伙說得服服貼貼,心悅成服,這份本領可不是她們倆所能辦到的。而且,李茹男的眼神中除了佩服以外,還有一種恍然明瞭的意思,我估計,她大概已經想起我是誰了。
“呃,江先生不愧是皇家大偵探,分析得清清楚楚,條條入理,高,高,實在是高,小老兒佩服之極。”老頭臉上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