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拖住他,我去搜查他的住處,回來之前,不要放他走。”
點了點頭,孫大志表示他明白了,問案問出口供的本事他雖然沒有,但東拉西扯拖時間的本事還沒有嗎?這裡又不是書館戲院,客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個酒樓打雜的閒人,他孫大志不開口說可以走,借於得水幾個膽子也不敢往外闖。
和孫大志打過招呼,留他下來繼續和於得水閒磨牙,我和董仲來走出了房間,於得水的住處並不難,叫來天香樓的李老闆,三拐兩拐便來到了一間木屋前,木屋非常低矮,像董仲平那樣的個子必需低著頭進門兒,否則肯定會在腦袋上撞一個大包。
“李老闆,你就讓人住在這樣的地方嗎?”推開房門,屋裡邊又陰又暗,還散發著一種黴氣,說的不好聽,就連警察看守所裡的看押普通犯人的牢號都比這兒強些。
“就是,李老闆,怎麼說於得水也曾經給天香樓出過不少力,賺了不少錢,這麼對待,似乎過了點兒吧?”董仲平也是直皺眉頭,顯然是為於得水抱不平。
“喲,二位,這您可就是冤枉死我了。我李德隆怎麼說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不要說於得水曾經為天香樓出過不少力,就算他是一個普通的小夥計,我也不能不講良心呀!其實天香樓有專門的宿舍,房室敞亮,乾淨通風,雖說住的人多一點兒,不過也只是四個人而已,其它方面,和普通客房幾乎沒有兩樣。一開始,我也是讓於得水住在那裡,可是他自已不願意,非得一個人住。您想,他那時已經不是大廚,我如果給他一個單間兒住,那其他夥計會怎麼想?沒辦法,我只有把這間原來堆放雜物的小房收拾出來讓給他住了。”李老闆連忙解釋道,他可不想被人誤以為是過河拆橋的勢力小人。
“呃?他為什麼非要堅持一個人住在條件這麼差的地方呢?”我隨口問道。
“這我也想不明白,宿舍裡除了住的人多一點兒,其他無論哪方面都比這裡強,為什麼他不願意住呢?我又不要他的住宿費,就算省,也沒必要省在這種地方吧?或許他是因為身上被燙傷的疤痕太難看,不願意被別人看見吧”,嘆了口氣,李老闆答道。
這樣的理由倒也說的通,沒有幾個人喜歡把自已的傷疤展示給別人看,尤其是那些傷疤是造成自已由雲端掉到地面的原因,只不過,這只是表面的說法,我其實另有別的判斷。
走進小屋,屋裡的黴味更重,也難怪,這原先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建造時並沒考慮通風的問題,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不要說通氣,就連採光也成問題,明明是大白天,裡邊暗陰得就象黃昏日落。
屋裡的佈置很簡單,靠牆處是一張單人小床,一床被子也沒疊好,只是凌亂地擺在上面,床頭兩條板凳上架著一個老舊的樟木箱子,一邊鋪著一張舊報紙,舊報紙上放著一個粗瓷大碗,碗裡還有幾根吃剩下來的麵條,房子的另一角有一張方桌,方桌只有三條腿,靠牆的那邊是用碎磚頭墊起來的,桌子上大的瓶,小的罐有好幾個,桌子旁邊的牆上釘著幾根木釘,木釘上掛著幾件衣服。
這就是一個單身男人典型的住處,一個字,亂。
“開始搜查吧。”掃視了一遍室裡的情況,我對董仲平說道。
“呃?查什麼呢?”董仲平一愣,這間屋子裡的東西幾乎一眼就全能看到,有什麼好查的呢?
“砒霜。”我簡短答道。
“砒霜!什麼?”兩個人都是大吃一驚——酒樓剛剛出了投毒案,我就來於得水這兒來查砒霜,這豈不等於說於得水就是投毒兇手嗎?李老闆認識於得水多年固然不信,董仲平也覺得太過突然,因為懷疑歸懷疑,至少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支援,為什麼我就能那麼肯定?
“對,砒霜。”我再次重複一遍。
“啊?江先生,不會吧?您是不是搞錯了?於得水是天香樓的老人,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李老闆緊張地問道。
“呵,投毒是一回事,有沒有毒藥是另一回事。有砒霜未必投毒,但投毒必須先要有砒霜。”我微微一笑。
“呃?江先生,這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說不能肯定於得水是不是投毒犯,又怎麼肯定他有砒霜呢?”董仲平也提出自已的疑問。
我微微一笑,如果什麼事都被他們先想到了,那我還混個什麼勁兒?
“於得水為什麼非要堅持獨自住在條件這麼差的屋子裡呢?他真的只是不願意別人看到他身上的燙傷嗎?”我笑著反問道。
“呃;難道不是嗎?”兩個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