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好似凝滯了下來,空氣沒有一絲流動,兩個曾經相識如今陌路的人在互相對視的目光裡彼此試控,只是對於舒樓而言,他並不需要去試探什麼,而是讓對方明白,他說的那些話都不是什麼空話。
每一個字,都是實實在在的。
彼此的試探很快演變成神識之間的變戰,剝離開軀體直接刺入對方最為脆弱的神識之海,狂風在海面上吹起陣陣驚天波濤,胸口微微有些難受,舒樓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短暫的幾分鐘,但對於兩個不容於凡間的神來講已是變戰多時,軀體與軀體之間的兵刃交戰能夠摧毀的不過是可以再次塑造的肉身,但直接在神識之間交戰,結果就可能讓二者之一甚至兩個人同時神形俱滅。
……
……
面以漸漸變得慘敗起來,秦風率先退了一步,舒樓也隨之收斂了下來。
張口第一句,秦風就是這樣說道:“你真是瘋了!”
秦風略顯憔悴面容慘白,早已經沒了最初來時的瀟灑脫俗,不過對面的舒樓也沒有多好看,同樣狼狽得不成樣子。
短短几分鐘對他們來講已經是如同大戰了數月一般幾乎壓垮了精神,疲倦就像是奔騰的海浪一樣呼嘯著奔跑而來。
“你不也是瘋了?”嘴唇發白的舒樓笑著拿起酒杯小呷了一口,平靜的外表下只有他和秦風知道,神識之海就跟遭遇了超級風暴一樣亂七八糟。
“呵呵,是啊,我快要被你給逼瘋了……”長舒一口氣,秦風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原本不過是在試探舒樓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可沒想到誰也不讓步的結果是他們差一點就和對方一起同歸於盡了。
多少年沒有這麼拼過了?秦風想也想不起來,他仰起頭來將一杯酒一口飲盡,火辣辣的滋味嗆得他隨即就低頭連連咳嗽,一絲紅痕在掌心鮮豔得像極了一根紅繩。
隨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跡,秦風緩緩開了口:“你這般護著他,僅僅因為他是你的徒弟,他讓你復生嗎?”
“你覺得呢?”舒樓反問道。
面色比之前還要難看,秦風微愣片刻,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會……”
“為什麼不可能?”
“你是神!”秦風嘴唇微顫。
“記得有一個魔和我說過,其實神和魔一樣,不是無情冷欲,而是他們的感情都只會留給一個人而已,這份感情不會隨著經年流逝而消失。”話語一聽,舒樓抬起頭來望著秦風,“其實墨風華曾經告訴過我,你對我有情,但在我看來顯然還不夠。”
秦風張了張口想說什麼,舒樓抬起手阻止了。
“聽我說下去,當年花神對我懷有敵意你會感覺不到嗎?只不過是因為愛得不夠深,以至於沒有去留意而已。這份情或許是有的,否則你也不會任由風宗被墨風華掌控,只是最後拋卻了天下榮華富貴,不顧後果只為了再見我一面的人不是你而是墨風華。”
他曾以為他對墨風華的信任和好感,都只是來源於對方為他的付出,可後來漸漸明白了,其實不是。
若是其他人,他只會心存感激,而不會讓墨風華之外的人親近他,更別說心甘情願地雌伏在他人身下。
神情間難掩失落,卻也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秦風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臨行前對舒樓說道,“當年的事情眾人其實已是對你有所虧欠,墨風華一事,也就抵了吧。”
“謝謝。”
“都是我欠你的。”腳步一頓卻也沒有回過頭來,白衣男子終是化作一陣風離去。
秦風離開之後,舒樓這才頭轉朝一邊吐出一口血來,凡間傷筋運骨要養個一百天,他這傷了神識估計要養個幾百年了。
擦去了唇角的血跡,舒樓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回走到了院子裡,在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才閉上眼睛就覺得疲倦感鋪天蓋地的朝他跑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遺憾,在一番命運下竟也最後成全了他們。
墨染了經年,終是讓墨風華不變的情給開啟了心裡的一扇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墨風華的聲音,“師傅,怎麼一個人睡在這裡?”
隨即就是身體被人抱進溫暖懷抱的感覺,舒樓仍是不願意睜開眼睛,只是在墨風華懷裡縮了縮:“唔,回來了啊?”
“嗯,這幾天讓師傅掛念了。”帶了幾分憐惜地說道。
舒樓嘴角揚了起來,倚著男人的胸膛輕輕吸了口墨風華身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