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
“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處理了,暫時計劃是這樣,但實際,由你隨機應變。”
張炎雲抬起頭,他的眼神有了少許犀利。
蘇萍自信地笑了。
“你確定我有能力完成談判?”
“我相信你!”
這是談話結束的標誌,被老闆寄以厚望的女人因此笑了,她看了我一眼,又低身在張炎雲的耳畔細語。
不知道她對他說了什麼,但一定是非常私人的話題。蘇萍抬頭時,張炎雲的臉龐閃過一絲不自在,那是近乎害羞的不自然,令我意外的表情。
而後,蘇萍退後一步,又行了禮,離開了。
於是,處理完棘手事情的張炎雲,又露出慣有的微笑,招待我。
“你昨天是不是沒有睡好?眼睛裡都是血絲。”
“嗯,昨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著,那種事情到底還是不宜大事張揚。
但黑琦卻插嘴了。
“大哥就是那種人,對女人從來都是兇巴巴的,一點都不知道疼愛,老師別太介意。”
“大哥?”
我詫異地重複著。
黑琦咧嘴笑了。
“是呀,歐陽是我大哥。因為不管做壞事還是玩女人,他都比我厲害。我還在努力勾搭美女的時候,他都已經把人玩膩了,還不忘告訴我,那個女人徒有其表,其實很一般。”
這算什麼……
我皺起眉,倒是張炎雲,笑著打了黑琦的腦袋。
“別聽他胡說八道。黑崎是個素行不良又不求上進,已經被父母放棄的敗家子,他的話,沒有一句存在價值。現在,他就是個被暫時寄養在我這裡的看門狗角色。”
“老師……你不會真的把我當做一隻狗吧?難怪我總覺得你給我的餅乾味道怪怪的,該不會……是狗糧?”
啊!
我似乎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張炎雲卻只是點頭。
“借住別人家的無業遊民,沒資格對自己的伙食挑剔!”
“老師……我有交生活費,而且——”
憨厚的狗狗溼潤了眼睛,可憐地看著主人——
噗!
我忍不住笑出聲。
黑琦確實是個有趣的男人,連我都想摸著他的腦袋了。
但——此刻,張炎雲停止了戲弄,他看著我,露出欣慰。
“你終於笑了。”
難道——
“我始終認為,女人,還是笑的時候最美麗。我想看見你笑,所以——故意的……”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我了,他看穿了我的壓抑,故意逗我笑?
真是個細心的男人,可惜,他不是我的丈夫。
這是我最痛苦的事情,他溫柔,他不屬於我,我只要想到這一點,就無法露出笑容。
我憂鬱的想著,看著我的憂鬱,他嚴肅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歐陽——”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做!”
昨天的事情我不想被他知道,潛意識中我將那些記憶歸於罪孽,我不想提,總覺得如果被他知道,我……會被看輕。
“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他嘆了口氣。
“昨天,若紫來過。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啊!
我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知道!
我的心瞬間混亂一片,我痛苦,比被歐陽暴力對待的時候更加痛苦。歐陽強加給我的只是精神和肉體的侮辱,可是他……在他說出他什麼都知道的此刻,我有了天崩地陷的恐懼。
我呆呆地看著他,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害怕、這樣的恐懼,我看著他,帶著近乎死刑犯等待宣判的惴惴不安。
他的手抬起了,而後,落下。
我閉上眼。
掌心帶著溫暖落在我的臉上,他的手,輕輕地,柔柔地,撫摸著,夾雜著刺痛靈魂的炙熱。
“對不起,是我的害你受了傷。”
“為什麼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歐陽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我……身為他的妻子,也是……”
是的,歐陽的妻子,這五個字,組成恥辱的烙印,是我被強加的身份。它讓我再一次意識到,我不是可以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柔的女人,他施捨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