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半年,多少受到一些城市風情薰陶。狄小毛這樣想著,只是她每一句話從嘴裡滾出來顯得令人心寒。
狄小毛怕把握不住自己,也怕祁小玫因酒醉而做出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舉止,他趁店主祁天馬過來勸阻,站了起來,對店主說:“老闆,一共多少錢”
店主的兒子正在褲襠村小學唸書,他想巴結狄小毛,就說:“沒事,沒事的。孩子書念得不好,多讓你狄老師操心了。”
狄小毛一怔,問:“你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他叫祁江。念三年級呢!”店主說。
“多有意思。老闆,你的孩子長大後一定是一個英雄。”
店主見狄小毛稱讚自己的孩子,顯得很高興。他說:“讓狄老師見笑了。”他邊說著邊推狄小毛到店門外,意思叫狄小毛可以走了,不要算酒菜錢了。
狄小毛很認真,他邊從衣袋裡掏錢,邊問:“多少錢”
店主見狄小毛執意要算錢。就隨便說個數:“拿兩塊錢就夠了。”
狄小毛從衣袋裡掏出了兩塊錢給店主。狄小毛明白一斤青紅灑、一盤花生米。一盤炒蛋。還有一碗雜燴湯,兩元錢是不夠的。但是,這個數是店主自已說的,狄小毛照辦無疑,總算沒有白吃店主的酒菜。
祁小玫呆呆地坐在鄢裡,她看著狄小毛一舉一動。她的眼前有些晃盪。酒已經在她的肚子裡生作用,分頭跑到她的七情六慾之中,使她的每一條神經都被刺激著。但是,她的頭腦某處仍然清醒著,她眼睜睜地看著狄小毛吃了這麼多菜只花兩元錢就大搖大擺地離開店鋪。
狄小毛在這裡所講的每一句話,她都清楚地記著,她聽著狄小毛的話幾乎柔腸寸斷。她知道自己講話也很辣,似乎在互相挖苦,還帶著刺。祁小攻心裡明白,自己不能與狄小毛成為夫妻。但她心裡仍然想著他,她對狄小毛的評價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祁小玫多少次想忘記狄小毛,但是她做不到,這使她常常痛苦。一個男士能讓一個女人痛苦,這說明她還愛著這個男人。祁小玫就是這樣,她常常在兩難中不知所措。
她認為和狄小毛談戀愛是幸福的,快樂的,也是溫馨的,浪漫的。可是,如果和他結婚也許是痛苦的,煩惱的,甚至常常會感到某種危機。祁小玫面對這樣的現實,認為不能全部否定狄小毛的感情,他至少能讓姑娘,讓那撰在他愛情的樂園裡的姑娘感到無比的開心。而恰恰這樣才讓祁小玫離開狄小毛而感到有一種失落。
最終祁小玫嘆息這種失落是自己造成的。她自己也知道這種脾氣不可能再回到狄小毛身邊,她也決不會再想回到他身邊。可是她又會常常想著狄小毛,想著與狄小毛相愛的日子裡的每一個細節。祁小玫活這麼太才真正理解情為何物。也知道了這一些人為什麼被情所困,不能自拔,日漸憔悴,甚至病入膏盲。因為她自己有了切身的體驗。
她見狄小毛已經遠去,她對店主說:“天馬叔,狄老師經常到這裡喝酒”
“頭一回,狄老師是頭一回。不知今晚有什麼高興事現在看來不是高興事,而是心中有苦。”店主祁天馬說。
祁小玫不經意地笑了一聲,說:“心中有苦不是病,我不能治。天馬叔,我走了。”祁小玫說後欲走。又被店主叫住了:“閨女,你們剛才在喝酒的時候。互相盤搭著,句句帶刺,你們好像有什麼過節”
“沒有,沒有。天馬叔,你不懂,你不懂啊!”祁小玫說著離開店鋪。
她挎著藥箱向前走去,這時,天上的月亮開始明亮起來,白煙被光亮分解散,顯得紛紛揚揚。褲襠村慢慢幽靜下來。而人的說話聲,狗的叫聲,無名蟲的鳴聲彙報成一山了深夜的交響樂。祁小玫站在路上有些不知方向了,她在迷迷糊糊中思考著該去哪裡是直接回診所還是到哥哥那裡去她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決定都不去。她準備去學校看看狄小毛怎麼樣。她不敢正兒八經地去,而是偷偷地去看一了就走。
月光為她鋪了一條光線,使她懂得前面的路,當她即將到達學校門口時,她突然一驚,差點驚破了臉。原來她在學校門前現一個人躺在那裡。銀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如同一隻幽靈。祁小玫鎮神一看,是狄小毛。
狄小毛真正醉了。他終於堅持到學校門前,而不能到達宿舍,最終還是倒下了。他的身旁正是狄小毛吐的酸的食物。祁小玫咬著牙,把狄小毛連扶帶拖到他的宿舍裡去。
狄小毛感覺有人扶著她,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的眼鏡丟了。可是他的手抓住了祁小玫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