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覽了一會兒說:“這宿舍沒有什麼變化。”
狄小毛說:“秀秋都和你說了?”
“是我逼她說的。你們真的在戀愛?”祁文道問。
“沒有,我們並沒有戀愛。”狄小毛說。
祁文道茫然了。她心想:狄小毛不承認?女兒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會亂說的。於是祁文道又說:“那馬秀秋是騙我?”
狄小毛說:“她沒有騙你。祁文道,你應該清楚,戀愛需要雙方的,而愛只有單方的。我可以去愛一個人,但那個人不一定愛我。如果說我狄小毛在戀愛,那說明我愛對方,對方也愛我,那才有可能戀愛。你說是不是?”
祁義道明白了。她說:“狄老師,這樣說來我的女兒在愛你,而你並沒有接受是嗎?”
“我怎敢接受?你也知道我和祁嬈之間的事,還有其他的事你大概也耳聞一些了吧!我已經陷入感情的深淵,拔都拔不出來。我哪裡還敢去接受她呢?也沒有這種資格啊!你說是不是?”狄小毛說得很激動。
祁文道確實知道許多關於狄小毛的情況。但她對狄小毛的印象並不壞,剛才聽他這麼一說,更覺得這個男人不算很壞。只是個人感情沒有處理好。祁文道鬆了一日氣,她認為狄小毛沒有愛女兒,或者說不敢愛也好,沒有資格愛也好。她就可以做女兒的思想工作了。女足和祁小軍的婚事就有希望了。但是她還不知道,狄小毛和馬秀秋已經有了一夜之歡。
狄小毛第一次用很敬重的口氣稱呼祁文道:“伯母,你回去馬秀秋的思想工作,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不值得她愛……”
祁文道感到意外。她第一次聽狄小毛這樣稱呼她,她反而感到不自在起來,並有一種不祥的事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匆匆地離開了學校。
正在這時,祁翹翹拖著她那又胖又病的身子匆匆地向狄小毛衝來,緊張地叫著:“小毛,媽媽的心臟病作,你快去……”
狄小毛一聽,毫不猶豫地衝出學校,向姜媛家跑去……
初秋之夜,涼意還夾著夏日的署氣,在銀白色的月光下自由迴盪。夜露被月色照亮、閃爍著柔光。好美的夜呀!有人在醞釀美夢……無名蟲子在草叢中出一陣陣濃烈的詠歎調,北斗七星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使湖水更加恬靜,農家燈火隨著人們香甜鼻鼾墓然闌珊。此時,明月已開始偏向天,有迷迷的薄紗升上了樹梢。
一個少年披著月色,踢著露水已經接近了褲襠村頭。他那高高的身子上仍然穿著夏日的汗衫,在他浪漫的頭上似乎塗著一種清香的油,顯著光亮油澤。他的雙目上鑲著一剮較為精美的近視眼鏡,臉上透出既熱情又含蓄的感情。但是,他的嘴唇上剛剛長出纖纖如小草一樣毛茸茸的鬍子,又掩不住他人生歷程的多少。
他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旅行包,一身充滿著洋氣和洋味,他神色鎮靜地審視著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心中卻拂過不尋常的情感。他凝步在那裡、望著已經在沉睡的褲襠村,想找到一點什麼來填滿想象的空間。但是,今夜的村莊被人們因沉浸在各自的盤算中,而弄得空寂。他只能憑自己的感覺去尋覓自己要去的地方。突然,一個念頭豁開了他的心際,他又胸有成竹地邁動了腳步。
月亮似乎是他的帶路人,用她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的動作,將他引進褲襠村小學學校的門前。他此時忽視然一笑,暗想:“看來只有明月知道我已經回到了褲襠村”。
他動盪一下左手,並接過右手的旅行包,又用右手輕輕地推著已經生鏽的學校鐵門。鐵門沒有上鎖,如病人的申吟一般吱呀一聲,任他推開,他一時喜上眉梢,急步進了學校。鑽在操場上,望著那兩排破舊的教室和校會、望著一個個黑洞洞的窗戶他陷入一片深深失望之中,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頭仰望明月,這時他現:明月正如不偏不斜地射在他面前的校舍的一個窗戶上,使這個校舍裡溶進了一片銀白色的亮光,他情不自禁在向前走去。
在這個校舍裡,有一個男人孤獨地躺在床上,始終沒有合上眼皮,他就是褲襠村小學教師狄小毛。他那複雜的目光與明月對視,如像**與理智對抗,過去與未來透視、夢幻與現實相聚。多少次,他總是在一片寧靜中去細細體會人生的輝煌與暗淡,成功與失敗、風流與潦倒。
雙眉緊鎖的狄小毛沒有一點睡意,他已習慣於在這寧靜的夜晚聆聽迴盪在自己胸壁上的縷縷感情的聲音,並審視著悄悄浮現在他眼前的人間恩怨,他企圖現什麼。他那過於蒼老佈滿皺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幾絲花白的絲零亂地飛霜在鬢邊。似乎有些僵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