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都是不聲不響默默做事,水到渠成才躍然而出,哪像自己,錢還沒賺到幾個,就在那裡大喊大叫什麼“一夜暴富”了……他興奮地要求姑父第二天就帶他去鑫金珠寶店,但徐世坤卻讓他先花個三五天時間,徹底從股市抽身出來,並且還要保證以後再不去炒股了。
原來姑父給了他一條新生路,也是有條件的。當然這是替他著想,狄慶槐馬上就答應下來。玉貞也為他高興,當夜兩人興致勃,相約著洗洗涮涮一番之後,上床顛鳳倒鸞來一回許久都沒幹過的那事兒。
結果狄慶槐過分亢奮,在浴室裡一見玉貞那精赤條條的豐滿?裸?體,就抑制不住了,摟住玉貞將她掀翻,就在澡盆裡匆匆把那事兒辦了。後來兩人躺上了床,玉貞興猶未盡地還想再要,但狄慶槐卻沒精力了,他已經在想像著當個珠寶店的老闆,該是什麼滋味。
第二天玉貞去上班,競不再擠公共汽車,而是打了輛計程車去的。她叫車子一直開到炳根的家電商行門口,下車付了鈔,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著水磨石地面,昂挺胸走進店裡,那模樣簡直不像打工的,倒像個來購物的闊太太。正在店裡忙著的狄炳根一見她這模樣,不禁萬分驚奇,叫道:
“嗨,玉貞,你居然打的上班!是不是在馬路上揀著錢包啦?”
見店裡的其他人也都詫異地盯著她,玉貞心裡那份兒舒坦就別提了,她邊走邊高聲回答:“炳根,我們慶槐現在也是珠寶店的經理啦!”
炳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炒股還……還真炒啦?”
玉貞嫣然一笑道:“讓慶槐自己告訴你吧。”
炳根心兒跳跳的,馬上打了個電話給狄慶槐,沒想到他仍還在股市上泡著呢。當然,此刻他正在執行姑父全面退出的命令,將在手的股票一古腦兒全部丟擲,只留了一隻他覺得看好的績優股,算是“火種”吧。
算下來,炒了幾個月股,活生生虧掉二十來萬。他並不想對炳根隱瞞自己要到鑫金珠寶店做事,但是這一回還是有所保留,很低調地告訴炳根,什麼經理,那是玉貞蒙你的,我這回去還是替人家打工罷了。炳根放下電話後心裡有了底,回頭一見玉貞居然翹著腿坐在那兒喝起了茶,不禁吆喝道:
“起來起來,上班時間早到了,還喝個沒完幹什麼?站你的櫃檯去!”
狄慶槐要去上班的珠寶店,現在早已掛上了“徐氏鑫金”的新招牌,店鋪開在老城區,過去這兒是僻靜的小街,現在也成了—個商業中心,雖比不上南京路、淮海路這些著名的商業區,但仍然有幾分繁華的樣子。
鑫金珠寶店裡裡外外裝飾得都十分講究,狄慶槐一眼就看出經營者的精明與細心;姑父徐世坤帶著他走進店堂時,七八個店員垂手恭立,一一向徐老闆問好,頗似舊上海商界的那一套禮節。但是對狄慶槐,他們卻又是另一副嘴臉了,一個個將審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投在他身上,弄得狄慶槐十分不自在;還沒正式上班,先就怵了幾分,心想這些上海老油條比起狄家灣那些純樸、直率的員工來,肯定難對付多了。店員們看著徐老闆帶著這陌生人徑直走進了裡面的經理室,臉上都露出些許驚異,自然一番竊竊私議。
在經理室裡,徐世坤一坐下就向狄慶槐介紹起店裡的基本情況來。
盤下店子後,他將店裡的老員工全都留了下來;他們幹黃金珠寶這一行多年,經驗十分豐富,因為這不僅是站站櫃檯、收錢找零的買賣,還得有一整套鑑別金銀珠寶真偽的本事;同時眼睛還得隨時盯著國際黃金市場的漲落,才不會吃虧。
老頭兒一說到自己的老本行,話就多了起來,半天還沒說到究竟讓狄慶槐幹什麼;後來徐世坤又津津有味地說起黃金與人民幣的匯率換算這些過分專業的知識時,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打斷姑父的話,問道:
“姑父,說實話這方面我一竅不通,我能在這兒幹什麼呢?”
徐世坤反問道:“你說你適合幹什麼?”
“姑父,這……”狄慶槐心裡一沉,“你是想讓我來幫你站櫃檯?”
徐世坤哈哈大笑:“不會不會,讓你站櫃檯,倒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我是想讓你當這店子的經理。”
不出所料,狄慶槐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真要讓他站櫃檯,他會立即起身就走。他暗壓住內心的驚喜,沉靜地說:“姑父,我可是從來沒幹過這一行啊。”
徐世坤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說:“誰又是生下來就會幹這個的?一竅不通可以學嘛。這店子解放初期我就想盤下來的,多少年過去了,這念頭始終沒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