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立了起來:“都給我住嘴!扯這些事兒幹嗎?全都***胡說八道!”說罷他又頹然坐下,自己都不明自為什麼鬼迷心竅,突然想起要開這麼個“家族會議”。
老傢伙們一個接一個氣咻咻地走掉之後,屋裡仍然是好一沉默,狄小毛重新抬起頭,滿臉失望地對兒子說:
“慶祥,我原來以為你真轉過來了,沒想到,你的魂兒,還是叫人家勾了去呀!”
慶祥這回忿然了,不依不饒地叫道:“爸,你說清楚,叫誰勾了去?”
“反正都是外姓人,牽著你鼻子走!”
“爸,你非要找來這些個連現在是什麼年代都分不清楚的老爺子,搬出什麼乾隆爺,什麼枯井埋活人.來嚇唬人,我能跟你走嗎?我看人家瞿志平真還說對了,這就是家族統治!一股棺材味兒,都臭得燻鼻子了!”
狄小毛只好又軟了下來。他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他不願意再失去他。“好,那就討論公司裡的工作吧,不談你跟秋雲的事了……”
老頭嘶啞著嗓子說,“其實我們也沒責怪你什麼,只是提醒提醒你……”
慶祥冷笑道:“我不要誰來提醒!真把我惹火了,我就跟秋雲嫂子好,還跟她結婚!誰***要看不順眼,投河、跳井。隨便!”
………【再也不想回頭了】………
3o7。再也不想回頭了
狄小毛這下才真被惹火了,他咬牙切齒地說:“狄慶祥,你要不想在這個家、這個地方呆了,你願意怎樣都行!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休想!”
“爸,別又來這—套嚇人。”慶祥一點兒也不怵他,“這沒嚇住我哥,就更別想能嚇得住我。把我逼急了,我就帶上秋雲,帶上囡囡,到上海找我哥去,我們都不回來了!”
他媽本來在一旁一直沒吱聲,一聽他這一說,頓時嚇壞了,連忙勸解道:“慶祥,你可千萬不要這樣!你爸爸現在天天盼你哥回來,哪還會趕你走呢!”說著抹開了眼淚。
“小毛老伯,”阿興驚詫地問,“你真後悔趕走慶槐了?”
這一問,問得狄小毛眼淚長淌,他泣不成聲地說:“對,對!我後悔了,我遭報應了!”
“後悔得好!”服裝廠廠長狄二喜趁機進言道,“狄總,慶槐抓生產、搞經營都是一把好手,現在公司電器廠擴建工程馬上要開工了,他能不能回來,還不是你一句話……”
狄小毛老淚縱橫,連連點頭。現在他確實深切地感到,當初一怒之下趕走大兒子狄慶槐,是自己這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
然而就在幾天之後,他就收到了狄慶槐從上海寄來的信。現在電話、電傳、網際網路容類的通訊手段十分達,他怎麼還要寫信呢?有什麼事一個電話不就說明了嗎?撕開信封時,狄小毛的手就開始顫抖,他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妙。
果然,那是狄慶槐親筆寫下的一紙與妻子秋雲離婚的協議書,後面還附給他一紙短函,上面寫道:“爸,我已經決定跟秋雲正式離婚。離婚協議書就附在後面,請你轉交給秋雲吧……我確實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囡囡,但是,我走上了自己選擇的路,是再也不想回頭了……”信沒讀完,狄小毛就用信紙捂著臉,老淚漸漸打溼了信紙。他那樣子,越顯得蒼老、疲憊。
這封信瞿志平看了之後,心情也很沉重;他告訴老頭:“這事也許淡隆我,把事情搞糟了。”狄小毛驚愕地瞪著他,問為什麼。瞿志平說:
“我上週剛跟慶槐通了電話,以你的名義,以全公司員工的名義,請他回來參加公司的股份改制工作,讓他揮自己的才幹……我還說,現在大家都把那事忘了,秋雲和孩子等著你,我們大家都等著你……”
狄小毛急急問道:“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他要慎重考慮考慮,再回答我。唉,沒想到,是這樣……”
“志平,這封信,先不要告訴秋雲……”老頭兒似乎還沒有最後絕望,“至於今後怎麼樣,你得給我出個主意……”
瞿志平思索好一陣,才回答:“我看只有最後一招了:狄總,你親自到上海去一趟,找到慶槐,當面跟他談一談!要不行的話,就只好面對現實,大家都死了這條心,各自開始各自的新生活吧。”
狄小毛覺得,也只有這條路好走了。然而眼下公司電器廠擴建工程即將上馬,徵地、動員拆遷以及搞規化設計等一大攤子事千頭萬緒,鄉鎮和縣上領導都不同意狄小毛這時候去上海;他最希望的還是瞿志平去一趟,如果真能說服狄慶槐回心轉意,或者即使把事情真相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