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粗魯冒犯,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他覺得不能再瞞她了,隔著桌子,掏了心裡話:“小鄭,我早就知道了。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可能在這兒呆不久了……你自己多保重,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也不會!”
鄭慧點點頭,垂下眼皮,有個晶瑩的光在那兒一閃。她什麼也沒說,突然一扭身,快步奔了出去。
狄慶槐輕輕地關上門,對著牆角的一個保險櫃,起愣來。當外面店鋪又人聲嘈雜起來時,他一躍而起,飛快開啟了保險櫃,拿出一大包報紙包著的東西,急急塞進隨身帶著的黑色公事包。鎖好保險櫃後,他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
坐下來掏出一張紙巾擦乾了額頭,又喝了幾口水,狄慶槐才重新鎮定下來。他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起身出去了。他徑直往店門外走,邊走邊整理著西服,然後對碰上的一個老店員說:“你幫我瞧著點兒,我去去就來。”
那人正是告他狀的老方。老方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根本不問他要去哪裡。等他消失後,老方便拿起了話筒……
徐宅裡,響個不停的電話沒人接——老保姆上街買菜去了,徐世坤正跟狄慶祥並肩坐在樓下綠化地的長椅上,享受著初夏午後溫和的陽光呢。
老頭兒已經聽完了慶祥講述的一切“複雜”事兒。他還想繼續聽下去,慶祥卻準備就此打住。“姑父,事情就這麼複雜,家庭的、家族的、夫妻的、父子的、對手和朋友的,全都攪在一起了;”他疲憊不堪地說,“我爸說沒有我哥就解不開這些結,所以我才來了,我不願意來也只有來了。說實話,見了我哥,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徐世坤說:“慶祥,說不清楚最好就不說,依我看,你完全沒必要來這一趟。從慶槐這邊來說,即使他以前沒有鐵了心要跟你嫂子散,可他現在的處境,也逼得他不能不這樣做了……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和制約,往往是無法抗拒的啊!”
“這個道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