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手指比劃了一下，那些民工卻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陳看了看老謝，低聲道：“一千？”

“是就好了！”老謝苦笑一聲，道：“一千對我這個店來說也不算什麼，給就給了！可是他們竟然一年收我一萬，你說咱們做生意容易嗎？一萬塊錢啊，我這店一年才能賺多少錢？”

“你還好了！”小陳也是苦笑一聲，道：“你這個店賺錢多，收一萬還能賺到點錢。可我那小店，你也知道，就那收入，每年還得給他們七千，你說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啊！”

“唉，沒辦法呀，誰讓咱們在人家的地頭上做生意呢！”老謝嘆了口氣，低聲道。

張虎等人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張虎看了看二人，而後問老謝道：“你們說的什麼呀？”

“還能是什麼啊！”老謝撇了撇嘴，道：“當然是保護費了！”

“保護費？”眾人呆了一下，隨後齊齊明瞭。

張虎依然呆頭呆腦的，看著老謝奇道：“就你這店他們還收保護費？你不是本地人嗎？”

“靠！”坐在臨近桌上一人怒罵了一聲，道：“外地人他們收得更多，就我那破店，一年一萬五呢！我那店的生意，連老謝這店都不如呢！”

眾人看了看那人，卻是一個從浙江來瀋陽開服裝店的人，平時很少說話，眾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日，這什麼世道啊！”張虎不由嘆了一聲，道：“媽的，這樣下去，還讓不讓咱們普通老百姓活了啊？”

“這算什麼啊！”坐在旁邊一個農民打扮的人低聲怒罵道：“就俺們村，你們可能不知道吧，村長他兒子，就是賴強。平日裡橫行鄉里不說，在分地的時候還故意卡那些和他關係不好的人。村裡張木匠，你們知道吧，他女兒那可算是十里八村一朵花吧，就被這小子給玷辱了。後來張木匠找了110過來，把賴強帶走，過了半個月又送回來，那小子還整整肥了一圈。張木匠他女兒受不了這刺激，上吊自殺了，可憐張木匠一個老人家，鎮裡市裡來回折騰了大半年，最後竟然被判個他女兒故意勾引罪！媽的，後來才知道，那個賴強就是遼東幫的人，裡面都有人，張木匠咋能扳得倒他呀？張木匠氣不過，一個人拿刀去找那個賴強，想玩命。可他一把年紀，怎麼打得過賴強，讓人揍了一頓不說，還讓警察抓去判了半年，出來之後就瘋了！”

“媽的，這還沒有王法了！”張虎將袖子一櫓，猛地一拍桌子怒罵道。

老謝心疼地看了自己的桌子一眼，而後看著那個農民打扮的人道：“你說這個賴強我也知道，每年我的保護費都是交給他。這小子三天兩頭都來我店裡胡吃海喝一頓，臨走不僅不付錢，我還得倒搭上幾瓶好酒，這生意啊，真是沒法做啊！”

“這社會就是這樣的！”小陳嘆氣道：“早知道我去吉林做生意了，可比這裡舒服多了！”

“為什麼啊？”張虎看著小陳奇道。

“你不知道！”小陳看著四周眾人好奇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摸出一根菸點上，而後輕聲道：“吉林黑龍江現在都是龍頭會的地盤，龍頭會只做黑道生意，根本不收任何保護費的。而且，在龍頭會地頭上做生意的商鋪，都受龍頭會的保護，就算公安局的人也不敢隨便欺壓商鋪店主的！”

“我靠，這麼好啊！”張虎面上閃過一絲憧憬之色，道：“我還不知道有這個說道呢，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有個親戚就在吉林開服裝店，一年賺不少錢呢！”小陳笑道：“他才去的時候吉林各個幫派分據，三天兩頭都有人來收保護費，加上派出所的人騷擾，生意比這邊還難做。後來鷹雲社趙老大宣佈退位，將鷹雲社讓給貪狼之後，龍頭會便接管吉林。一個月內掃平所有小幫派，重新訂立規矩，再也沒有人收保護費了，生意也好做多了！就我那親戚，每年賺不少錢，有一次他想感謝一下附近那幾個龍頭會的人，特別在大酒店訂了一桌誠邀他們去吃飯，他們說啥都不去，說龍頭會規矩，除了大型商鋪，不得收任何小商鋪的一毛錢，到最後，我那親戚那頓飯還是沒請出去！”

“你那算啥！”坐在人群中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嗤了一聲。眾人忙看向他，卻不知他有什麼新的見解。那人見眾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不由一陣得意，道：“我有一哥們，是河北邯鄲人，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張虎先出聲問道：“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