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若是開口說上一句“喜歡嗎?”或者“送你的”,或許曖昧氣氛能在我倆之間更加肆意的蔓延一些。
很可惜,至始至終他也不過提醒在池塘邊玩水的我小心,抑或在瞧見我有些危險的時候搭手拉我一把。
我其實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可,這種曖昧的態度畢竟還是有希望的。我如此樂觀的想著,便也不再計較自己當初是如何威逼利誘才將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強留在這酒樓裡。
乞巧節當日,就算是瀟隱鎮的小小書院,也聲勢浩大的舉辦了些才子佳人吟詩作對的活動。
因為被後院的事情取悅,我心情甚好的給有間酒樓的眾人放了整日的假期。
這些天小白帶著小小白也偶爾在鎮上行走,聽見我頒佈“特赦令”,大清早便拍拍屁股,跟著老一還有五味相思出了酒樓大門。
臨近黃昏時分,瀟隱鎮遠處書院的燈籠便漸次的點了起來。
夜幕降臨的很慢,這些燈火就好像是盤旋在瀟隱河畔的一條臥伏著的長龍,大小白總算是趕在晚飯時間回來,同著我一同享用小夏準備的晚飯,言談間提及小黑,倒是讓我有幾分在意。
“……說是在言笑樓前頭隱約看到了小黑的影子,不過看模樣,他也不像是會去逛這些煙花場所的人。”
挑起這個話端的是小白。
對於他知曉言笑樓究竟在哪個方位,具體做些什麼行當,我並不吃驚。
訝異的也不過,他竟然在那種地方看到了疑似小黑的身影。
聯想到前幾個月,陸續在小黑身上聞到來自二月寨的胭脂,我覺得眉心沒緣由的跳了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超出了我的預料。
果然,吃過晚飯,一群人正在後院分享巧果的時候,院子外頭忽然傳來了突兀的拍門聲。
有間酒樓早已經歇業,此時拍門聲便是從後院傳來的。我上去透過門縫往外瞧了一眼,是一個年級尚幼的男人,眉目在瀟隱鎮上已是算得上是漂亮,再看一眼穿著打扮——竟然是言笑樓的。
壓下心中隱隱的不安,我隔著門板輕聲應答,“有事。”
外頭的人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客氣道,“胡老闆娘?是這樣,先前我們樓裡來了位關姓少俠……”
巧果是沒辦法吃了,留下小小白在家看門,我帶上小夏還有小白套了輛馬車,便跟著前來傳信的小廝往言笑樓走。
因著是七夕,瀟隱鎮上四下便也懸了燈籠。如織的人潮或結伴或舉家,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之中四下緩慢的遊走著,馬車之外不時傳來小販的吆喝聲,畫舫之上的歌聲,又或者是孩童稚嫩的笑聲,將原本就沒法疾馳的馬車帶得行走的更加緩慢。
好在,聽那小廝的語氣,這事情算不得緊急,幾句話功夫,便也交代清楚了事情的起因——關刀刀在言笑樓裡搖色子賭牌九,贏得太多被言笑樓的莊家扣下了,說是懷疑他出老千,讓他把贏的錢吐出來。
這種事情在言笑樓裡算不得稀奇,既然已經擺出賭局,自然就做好了有賺有賠的心理準備。之前也並不是沒有贏了太多錢鬧得言笑樓下不得檯面的情況,但多半都被言笑樓的龜奴抓著打了幾頓,那人便也老實了,將贏的錢多少吐出來一些。
可惜關刀刀會武,眼下他們也不見得能拿他如何。只不過想到昔日那個在酒樓裡同小白搖色子會輸得險些連褲衩都不剩的少年此時竟然會在言笑樓贏到花媽媽不得不讓我出面,我便隱隱覺得今天的事態或許連我也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結局。
馬車終於在言笑樓停下。
因走得是後院,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
那小廝從馬車上下來,又敲了敲門,後院的柴門便這樣應聲開啟,幾個龜奴模樣的粗壯漢子將我們一行人引了進去。
剛進後院,一眼便看見了一旁已經被捆住手腳的關刀刀。
他的臉上已然掛彩,眼角青了一塊,嘴角也被人打得有些破皮,只是不知道身上是不是還有些傷筋動骨的內傷。
我一時間反倒有些又氣又惱。他不是會功夫的麼,又怎麼可能會在小小一個言笑樓裡被一群龜奴打成這幅模樣,正咬牙打算上去問問他如今這到底唱的是哪一齣,花媽媽已經從前院裡抽身出來,衝我笑道,“依依,真是好久不見了。”
我之所以同花媽媽認識,是因為言笑樓裡大半的酒水都是從我家的酒樓裡採買的。花媽媽先一步給了我笑臉相迎,我便也不好責難,只簡單的回了個禮。
事情算不上是大事,言笑樓的人自然也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