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秀秀才將先前的推測與謀劃說給眾人。
大夥聽了,皆曉得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眼看即是勝利在望,一絲一毫也不可放鬆,終於齊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將關押蟒蚺的樹洞圍了嚴嚴實實。
也有幾個別有所圖的修士,擔心此地太過危險,又想趁著最後的時刻撈一把,獵取一些蜮靈石,便趁著眾人不在意,悄無聲息地溜了去。
大約又過三四時辰,忽然自林子南方傳來了嘩啦啦的哄雜聲響。
眾人原本就是全情貫注,手心捏汗,此刻更是心頭急跳,齊齊往南方緊張地看過去。
嘩啦啦的響聲由遠及近,漸為高漲。不一會兒,叢林中鑽出一百來個青角魔,齊刷刷站成一大圈,將大樹圍了起來。
待一眾青角魔站定了,魔女才從林子中,揹著手緩步走出來,向人族眾修士微微一笑:
“各位,好久不見。”
許多人便在心中暗道:“女魔頭,咱們最好永遠不見!”
秀秀早就在等這一刻,見她果不其然殺過來了,便起身走到樹洞口,問道:“約定時辰還遠未到,閣下何必如此著急?”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另一方:
“況且,咱們約好的是在先前的戰場上交換人質。尊上為何帶著一眾青角來我人族營地,還擺出這般大的陣仗,難不成是打算毀約棄諾了?”
魔女道:“不錯,先前說的辦法,我不大滿意。”
秀秀面色一冷:“你是想看蟒蚺身首分離,慘死當場吧?”
魔女笑道:“口氣倒是挺大。將本尊騙到這裡,然後一網打盡,不正是你心中盤算良久的謀劃麼?我如此配合,你是否應該感恩戴德,鼓掌歡迎?”
秀秀聽了此話,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半晌才道:“尊上,此言何意?”
魔女冷哼一聲:“你年紀不大,心機倒是不淺。本尊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謀劃的是什麼,我已全盤知曉。現在束手就擒為時不晚,不要逼我大開殺戒,讓此地血流成河!”
秀秀的臉色立時不大好看,說道:“沒想到,在你心中,蟒蚺的性命這般不打緊。”
便一揮手,示意守在一旁的一個人族修士對蟒蚺出手。
魔女卻道:“不勞諸位動手了。”
說話間素手疾揮,一道灰芒脫手而出,化為月弧彎刀的形狀,瞬間劈向洞口。
秀秀眼疾身快,向左側迅速移了半尺,堪堪將躲過一擊,回頭一瞧。
只見那那刃芒聲勢絲毫不減,眼看便要端正劈到蟒蚺身上。
可蟒蚺仍是緊閉雙眼,渾不知事,眼看就要被劈成了兩半。
她稍作猶豫,終於大叫一聲,竟將蟒蚺驚醒了。他急忙睜開眼睛,拖著巨大的身軀匆忙向一側躲去。
但也為時已晚,只聽砰的一聲,那刃芒重重劈在了他肩膀上。
奇怪的是,不見鮮血四濺,反倒是有些白色的飛絮四散開來。
再一瞧,那破碎的肩膀處隱隱露出一個人的胳膊,胳膊四周填滿了白花花的棉布之類。
原來,這蟒蚺竟是人族修士喬裝打扮而成。
刃芒擊中了蟒蚺的肩膀,卻未擊中藏於其內的修士,叫其躲過一劫。
魔女絲毫未作停頓,緊跟著又一彈指,第二道刃芒飛馳而去。
那人嚇了一跳,立時破開偽裝,從蟒蚺身軀一側鑽了出去。
刃芒便端正擊中了其偽造的身軀,緊跟著“砰”的一聲,飄起了漫天的輕飛白絮,似下起了棉花雨一般。
再瞧藏身其中之人,穿著雲隱宗的道袍,滿臉怨憤之色,衝著鍾秀秀氣得大叫:“還有這出要命的戲,你事先怎麼不告訴我?”
說話的正是林安,他已然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先前不是說,但有所命,必有所從,林某定不辱命麼。現今反悔也晚了。”
秀秀回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
眼見陰謀露相,便衝著那魔女嘆了口氣:“不知閣下如何曉得我們偷樑換柱了。”
魔女諷笑道:“這位道友雖然刻意壓住了渾身氣息,裝作昏迷的樣子,但反倒暴露了身份。蟒蚺既是本族黃角,即便是被陣法鎖住了氣血,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當此時,人族已再無立足的依仗,她忍不住想道:“任這個鍾秀秀奸猾似鬼,還不是栽到了我手裡。”
便微微笑了笑:“諸位,認輸吧,我可以保證,你們性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