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憊鋪滿床單,竟然生出一股回家的感覺,心中忍不住想道:“叫我身心疲憊這麼久,鬆懈一日可好?”
一邊躺著,一邊謀劃往後的事。
主修功法雖然到手,但自己卻讀不懂,只好去請教樹中的老伯。
既然得了這位便宜師傅,不找白不找。
至於往後,除了大道長生,便只剩兩件事叫他緊緊掛在心上。
一是少年時失蹤的父母。
也不知現今是死是活。如果有朝一日,能打探到父母在世的訊息。不管千難萬險,他一定要去尋到。
二是歲月。
在月昔山的猴窩之中,他已暗下決心,再不能優柔寡斷,拖泥帶水,便要徹底斬斷與秀秀之間朦朦朧朧的情絲。
往後若有大道伴侶,唯有歲月一個。
只是二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隔著刀山火海,隔著九重天塹,若想走在一起,只怕比凡人登天還要難。
歲月臨行前曾對他說過,等著他站在大陸之巔,誰也不用怕,誰也管不了,人族的禁忌,角族的規矩,通通拋在腦後。
“大陸之巔?”
他喃喃念著:“只怕我修到悟道境,也未必能站在大陸之巔吧?”
這太遙遠了。
美人的厚望如山,沉沉壓在不二身上。
讓他既覺得吃了蜜的甜,又有些負重前行的沉重和使命感。
果然是勞累了數月,勞心又勞神,以他通靈境的修為,竟也有些吃不消。
不一會兒,便入了夢鄉。
先是夢見了歲月,把自己堵在一個黑漆漆的櫃子裡,一會兒霸道地抱著自己狂吻,說魏不二你往哪裡逃?
一會兒又貼著自己的耳朵微微笑著說,你這輩子只能娶我一個。
甜的簡直髮了蜜糖。
但不待他把這口蜜嚥下去,夢中的畫面陡然轉變。
看四周的風景,似乎又回到月昔山的猴窩之外。
他正緩步往猴窩中徐徐走著,忽聽見裡面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走進一瞧,只見秀秀躲在猴窩的犄角旮旯,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眼眶紅的發腫,眼淚似連了串的往下落,脖子下的衣衫被浸溼了一大片。
他心頭一緊,連忙走過去,便問秀秀:“你怎麼了?”
秀秀抬頭看了看他,卻不說話。
強把眼淚擦乾,轉過身去,想要止住淚水和抽泣。但淚水和抽泣卻不爭氣地停不下。
不二越看越心痛,不停地問她怎麼回事。
她卻只是揹著身,不停地搖頭。
不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也不理他,飛著眼淚,就跑出了洞外。
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淡,少許便瞧不見了。
他想跟著追出去,卻發現在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也不知是硬了心腸,還是石化了腿腳。
想張嘴叫住她,可嘴也張不開,好似用針線縫著了。
待過不知多久,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連忙往洞外走。
方走到洞口,便聽見輕輕的腳步聲靠近。
便以為秀秀又回來了,連忙開口問道:“鍾師妹?”
一個白衣渺渺的身影飄進來:“好哇,滿腦子都是你的鐘師妹!”
一抬頭,才看見來人竟是木晚楓。
只見她笑盈盈的走進來,手中拿著一柄青光閃閃的寶劍,劍鋒直指不二喉頭,便恍若數年前的月夜,雜役屋中的驚魂又驚豔的相識。
不二站在猴窩洞口,仍是張不開口,忽然又發現自己一動也動不了了。
木晚楓卻手持寶劍,在不二脖頸上輕輕比劃,笑道:“早知你這麼喜歡拈花惹草,我當初就該一劍捅破你的喉嚨,省的讓別人姑娘傷心。”
說著,上下打量不二:“倒是現在也不晚。”
不二一臉吃驚望著她,終於可以開口:“你別衝動,我跟你做那魔角的生意。”
木晚楓這才停了下來,點了點頭:“這倒是可以。”
說著,忽然手腕一抖,劍鋒向下,比著不二“那活兒”,笑道:“割了你的鳥,應該不影響咱們做交易罷?”
不二臉色煞白,“別衝動!”
話說一半,木晚楓的寶劍一揮而過……
便在這要命的當口,他終於從夢中驚醒。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時至午夜,月光透過紙窗朦朧感照進來,讓屋中一片寧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