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炯炯看著陸盈,等待對方的舉動。
他恍然想起二人初次相見的情景——那時笑顏如花、美若天仙的陸盈,還只有天人境中期,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初次交手,陸盈敗在了他的手上,最終也成為了他的俘虜——肉體和心靈一起成為俘虜。
不過,時隔多年回頭再看,也許是他對俘虜的意義有所誤會。
又或者,真正成為俘虜的失敗者,往往無法看清自己已經成為俘虜的真相。
總之,他再也不會單純地以為,陸盈是被他的實力,獨特氣質和男子陽剛的味道所俘虜。
“在鎮魂塔待了這麼多年,你學會了什麼?”陸盈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蠻斯衛的攻擊之後,忽然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清冷如寒秋之水,讓眾人渾身直打哆嗦。
“永遠,永遠,”蠻司衛昂起頭顱,臉上滿是嘲諷的冷笑,“永遠不要跟狐狸談感情。”
陸盈極盡完美的面龐微微一滯,彷彿沒有預料到蠻司衛這樣的回答。
蠻司衛看到她的神情,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痛。旋即又理智下來,不屑地冷哼一聲。
從陸盈現身之後,她一直未曾出手,傳送陣便按部就班地運轉著,直至最後將要帶著一眾角族人離開的時刻——光芒閃耀到極致。
陸盈仍然沒有半點出手阻撓的意思,彷彿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只為了送蠻司衛最後一程。
少許,傳送陣的光芒驟然一黯。
蠻司衛已然覺見空間之力瘋狂加之於身。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密室的氣氛驟然冷至極點。
陸盈終於出手了……
(二)
蠻斯衛再不作絲毫猶豫,將渾身血脈之力激發到極致,揮手一道火光,將一眾角族人密不透風地護住。
整個人化作一隻烈焰燃燒的不死火鳥,一聲長嘯過後,如火山噴發一般,直向上方轟去。
“被關了這麼多年。”
陸盈見狀,面有感懷之色,不禁感慨道,“你還是這麼生龍活虎。”
她說著,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將火鳥瞬間按回傳送陣之中。
再然後,她微起雙唇,輕輕吐出一道黃光,將斯溫的身體從傳送陣中一卷而出。
蠻斯衛重重摔倒在地,猛地抬頭再看。
陸盈默默注視著他,目光灼灼——在最後一瞬間,她的嘴角微微一顫,輕輕啟唇,說了什麼。
聲音沒有發出來。
但讀唇語似乎是“再見”兩個字。
蠻司衛腦袋裡轟的一聲悶響,如遭棒擊。
他恍然明悟。
但下一刻天地斗轉,人已身在蠻荒深處。
(三)
密室之中,陸盈輕輕從屋頂飄然而下。
陣盤上只剩斯溫乾煸的屍體。
她落寞地坐在蠻司衛消失的地方,輕輕嘆了口氣。
思緒放空想了些什麼。
旋即開始執行功法,六隻毛茸茸的耳朵再次出現在耳廓四周。
全知法則自六耳向外蕩去,與鎮魂塔有關的百千萬事,細枝末節,盡入她的腦海裡。與蠻斯衛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情形,如春日的柳絮般隨風散到廣闊天地間,散得無影無蹤……
少許,她緩緩睜開眼睛,綻放出美麗絕倫又深不可測的微笑。
旋即,揮袖捲起斯溫的屍體,化作一道雲煙悠悠而去。
(四)
數千裡之外,茫茫蠻荒中。
一座青石鑄成的圓形法盤上,白芒急閃,將附近的森林照得一片明耀。
少傾,歲月等人出現在法盤之上。
“我們逃出生天了!”有人高聲呼喊。
眾人齊齊高喊,臉上都是興奮的神情。相互擁抱,在草地上奔跑,揮舞手臂。
歲月卻滿臉沉重。
蟒蚺舉頭四望,焦急地到處奔跑、尋找,卻根本看不見斯溫的軀體。
半晌,只好返回來,哽咽地問歲月,斯溫的屍首去了哪裡。
歲月只能搖頭說不知道。
蟒蚺聽了,發瘋似的衝進了蠻荒的茫茫林木中,沒頭沒腦地喊著斯溫的名字。
歲月用眼神向古有生示意,讓他跟上去,盯著蟒蚺的去向,以防他走丟在森林裡。
“遵命。”古有生毫不猶豫地應下。
老實說,他非常憎惡蟒蚺,但對於歲月的命令卻向來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