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窩窩裡出了一個金鳳凰
這樣好的閨女,誰人不想娶回家裡?於是薛家最小也是最漂亮的三女變成了十里八鄉的小夥子們的夢中情人,更是“二狗子”這個同村的青皮的終極目標。
他早就想抱著薛家三女那漂亮的小娘皮躲在家裡的炕頭上大吃大嚼。但,二狗子終究只是個青皮,家裡勉強溫飽,決計拿不出令薛定得心動的彩禮錢。所以二狗子這點花花腸子只能老老實實的收在自己的肚子裡。
然而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小因為他有一幫子狐朋狗友。三五人幾口小酒下肚,二狗子便把不住嘴門子了。
酒是個好東西,可以解憂;可它又是個壞東西,也會讓平時里老實巴交的人生出許多衝動二狗子不是個老實人,酒精上頭再加上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一吆喝,麼蛾子就這麼出來了。薛定愕不是時常在二狗子這邊賭錢麼?行!可就有了可以操作的基礎。二狗子一夥兒都是混社會的青皮,指望他們做成什麼大事不大可能。但要說耍點小聰明害害人、雙簧敲並,那可是他們的“本職業務
所以幾天後,當薛定愕再次出現在二狗子的賊窩的時候,他愕然而狂喜的現,貌似幸運女神的小內褲忽然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頭上,那一晚他竟大殺四方,贏得盆滿缽滿。懷裡兜著幾百大元,薛定愕頭一次覺著自己的人生如此的有意義。
贏了錢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當晚薛定愕打了二斤散酒,提了一斤花生米回家讓婆娘侍弄好了痛痛快快喝了一頓。心情如此舒暢的他,自然是將耳邊婆娘那隱隱擔憂的勸解聽進心裡。
於是第二天,薛定愕也不下地了,一整天都在家裡琢磨今兒再繼續,“大殺四方”黃昏了天還沒擦黑,心裡癢撓撓的薛定愕便急匆匆的走向了二狗子的小院,,
大殺皿方。
第三天,又是大殺四方”薛定得腰桿子從此硬了起來。
然而他的腰桿子終究沒能硬起多久就像是吃了劣質刺藥一般,意識的歡愉和舒暢埋伏下的更大更深更令人痛苦的隱患無知無覺的薛定愕在二狗子一夥青皮的網套中越陷越深,並且最終也沒能從逐漸收緊的羅網中掙扎出來。
於是有這麼一天,薛定愕愕然現自己的運氣到頭了。那一晚。無論他怎樣賭咒,怎樣默唸,“觀世音大慈大悲。結果都只是徒勞。那一晚,薛定愕將之前從這裡贏走的紅票子又統統輸了回去。
然而事情沒有就此結束。經歷過“大殺四方”的喜悅之後,薛定愕再也忍受不了一文不名的狀況。耳邊又是青皮們故意的冷嘲熱諷,薛定愕只覺得熱血上頭,一狠咬著牙借了青皮們主動提供的貸,繼續賭了下去。”當最後一張紅票子離他而毒的時候,他傻了。
青皮手中那按著鮮紅手印的借條在薛定愕看來是如此的慘白他不識字,但並不代表著他不認識那張欠條上的那個大大的數字還有它後面跟著的四個同樣大的“。”
一萬塊,對於生活在城市裡面的人們來說,算不得一個如何大的數額;然而壓在薛定得這山溝溝土生土長的苦哈哈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二女許人時收的彩禮全數交給了在外上學的三女帶走,此時薛定愕那土窩裡,還真沒剩下什麼。他只能苦哈哈的搓著一雙粗糙的手,低眉順眼的和這幫子青皮說著好話。青皮們翻臉不認人,之前還堆著笑臉一副”好兄弟”的模樣,此刻一個個又拉下臉來,粗聲粗氣的要薛定愕趕緊還債。
天邊的落日滾紅,映得西方一邊昏黃。這幅光景叫某位詩人看到,多半會大感慨、說不定還會搖頭晃腦的吟一句“夕陽無限好
然而在薛定愕看來,這幅子“天邊落日圖”便如同村西頭那患著尿血癥的老吳頭夜裡一泡尿撒在了白床單上一般,紅紅黃黃的,除了令他感到無比煩躁以外,便再沒有什麼意義。
他的身子佝僂著,彷彿被抗在肩上的鋤頭壓得直不起來似得然而壓彎他的腰的不僅僅是肩頭那揮了一輩子的鋤頭,更多的是因為前些天背上的鉅額債務。
青皮們終究沒有鬆口,對於薛定愕來說屬於“天文數字”的一萬元債務不曾有半分縮減。薛定愕恬著老臉給青皮們散了好幾圈煙,最終也只換回那幫傢伙一個。“好心。的建議。
想到這個,“好心。的建議,薛定愕本就彎得厲害的身子頓時又低了三分”,
“薛老爹?”
濃重的鄉音自耳邊響起,薛定愕失神的目光好一會方才重新凝聚起來,落在了身前與他打招呼的人身上。
那人光著膀子,被頭頂上毒辣的太陽曬得油黑的身板因長期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