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強大,更能隱忍,更能割捨。
一個月後,帝都的商界已經風雲變幻。
顧氏總裁忽然宣佈將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
而一直爭鋒相對的李氏也突然收斂動作,楚河漢界分明互不打擾。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會知道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女人。
那天晚上南風接到川墨的電話,只要能找到西洲那麼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南風握緊了手機,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川墨在那頭沉默,很久以後開口說,如果只能讓一個人不知道的話,西洲會選擇你。
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孩子,卻不知道西洲一直就在帝都。
離開的時候,西洲沒有想過李天一真的會放她走,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良心發現,所以她根本來不及想,能去哪裡。
可是她最終還是留在了帝都。
也許思念之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歸宿。
在某處大廈的頂樓租了一間露天的房子,從天台望過去能看見顧氏頂樓小小閃爍的燈光。
夜晚月亮升起來的時候,西洲捧著溫熱的咖啡杯站在窗邊,不遠處書桌上的膝上型電腦還在運作。
鼻間忽然淌了液體,她伸手去摸發現又是鮮紅的血跡。
她看著指尖滑落的鼻血,面無表情。
鮮血遍地,觸目驚心。
2014年的那個春天,華爾街突然出現一位匿名的投手。
以迅雷之勢買斷了眾多小型股票,再以高價丟擲,短短數日就融資了千萬。
沒人知道那人的姓名,只知代名L。
西洲那天上午出門的時候只是想像往常一樣在南氏大廈樓下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就離開,可是她沒有想到會看見那個她以為根本再也見不到的人。
南風。
真的是他。
她明明已經帶了遮掩的帽子,卻還是突然藏了起來。
然後她看著他不顧馬路上的車流,橫衝直撞的向這邊跑過來。
西洲看著他,看著他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什麼,到處張望。
她躲在一面牆壁後,看著他,眼眶慢慢的變得猩紅溼潤。
她不能再這樣抱著僥倖出現了,她不能。
回到家的時候時針指向十一點半,剛剛開啟門的那一剎那突然有什麼在飛速的向她靠近。
她的視線突然一片漆黑,失去直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掉入了夢中。那個無數個日夜的夢魘中出現的地方,那個毀掉她所有幸福的地方,那個破舊被封閉的爛尾樓。
還是那樣昏黃的燈光,那樣沒有遮掩吹進來的風,那樣令人絕望的一切。
原來她,永遠無法,找回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她渾身僵硬,吶吶著問這世界,為什麼不讓她活。
在她步步後退,臨近空空如也的門窗時候,那個人突然出現了。
急迫的,額頭染了汗漬的李天一。
西洲在那一刻恍然大悟。
她雙眸睜的極大,幾乎裂出血跡。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她微微張唇,聲音極輕,卻每一寸都帶著顫抖和絕望。
李天一眼眶微紅著搖頭,“西洲,不是……不是這樣……”
西洲絕望的閉了眼睛,突然悲慘的笑了,“我該知道的,你怎麼會放過我……你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呢?”
李天一咬著嘴唇,眼神溢位悲傷。
“西洲……不是這樣的,不是我……”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
西洲靜靜的看著他,目光麻木空洞。
李天一突然啞了言,是啊,為什麼他會在這。
為什麼他一收到母親的簡訊,就瘋了一樣跑過來,為什麼他還是懷著一絲絲的期盼能夠看到她。
原來,不過只是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