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整個人在夢的中心漩渦裡旋轉,頭昏欲裂。
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開口對慕崬說那麼可笑的笑話的。
他說,西洲死了,西洲死了。
是不是很可笑?
他多希望,慕崬能給他一拳,然後否認這個事實。
他多希望,西洲能夠突然跳出來,笑著罵他是個大笨蛋。
如果她能出現,南風願意用一輩子的幸福去交換。如果沒有西洲,他又怎麼能夠幸福?
可是他聽不到想要聽的話,慕崬只是扯著他的領子,問他在胡說八道什麼,西洲昨天還和他發了資訊說晚安!
然後川墨冷靜的開啟手機,和西洲打電話,不例外的無法接通後,準備和顧江北打電話,在電話還沒撥通之前,那條顯眼的新聞跳出來。
於是川墨也沒有辦法冷靜。
他顫抖的問,西洲的身份證號碼。
慕崬一頭霧水,像個傻子一樣,問他幹什麼。
川墨猙獰了臉,大聲的吼叫,西洲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於是慕崬機械的報出號碼。
下一秒川墨站不穩的幾乎摔倒,然後他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地板上。
慕崬整個人都蒙了,看了看絕望空洞的南風,又看了看川墨。
他鬆了扯住南風領子的手,僵硬的抽過川墨手中的手機。
待他剛剛看清楚的時候,川墨已經下了樓,於是手機咣噹一聲,砸到地板上,發出絕望的聲響。
南風一個人緩緩的摔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那條裙子。
然後眼淚幾乎是失控一樣爬滿了整張臉。他哭的就像一個孩子,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他失去了,他的西洲,永遠。
……
等到南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視線還有一些模糊,頭痛的快要裂開,全身上下都是濃郁的酒氣,他深深皺了眉毛,然後艱難的起身走向浴室。
他想著,決定要快些,更快些,成長成可以有資格和那個人爭奪西洲的樣子。
日子過得並不算飛快,西洲每天在李天一派的十個保鏢的身邊下,出入MC大廈錄製歌曲。
沒有人能近身,也沒人能聯絡。
西洲卻淡然,她本就不在意這些,李天一的手段她太清楚了。既然將她公之於眾,就不會留一點點她可以接觸別人的機會。
甚至連手機都沒有,不過西洲卻也因此剛好不用每天被電話監督,聽不著那人的聒噪。
齊寧並沒有立馬就讓她唱月光,他說要讓她先找找感覺,便讓她唱了一首民謠。
這首詞是齊寧早期的作品,很生澀卻也很真實。
簡單的歌詞更容易打動人,西洲就那樣捧著木吉他,坐在高腳凳上,輕輕開口,動人的像一幅畫。
齊寧作曲的時候正是十八九歲出來打拼的時候,那個時候在外很苦,沒人聽他的歌,用他的曲子。
在某個月光很美的夜晚,他用一隻破鉛筆,寫下這首《遠方》。
遠方即是故鄉,遠方即是天堂。
西洲輕輕撥動琴絃,聲音沉下來,夾著絲絲的悲涼和不肯服輸的倔強。
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不會再回頭。
遠方不僅僅是故鄉啊……它更是希望。
齊寧就那樣坐在錄音室裡,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樣倔強的不肯服輸,不願意回頭。
他沒有想到,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居然有這樣的聲音。
不僅如此,她對歌曲的領悟力已經遠遠超過他人。在已有的歌曲里加入自己獨特的態度,和著那魅麗動人的嗓音。
齊寧想著,這一次,他真的沒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