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剛到英國就發了高燒,忍著不舒服去學校報道,走一系列流程請假。
室友Jan是一個英國本地的女孩子,面板異常白,人熱情的不得了,和西洲一樣讀金融專業。
第一天放學,興沖沖的跑回來,對躺在床上的病人說,班上和她一樣有一箇中國人,異常俊美。
西洲笑笑,可真是不容易,心裡想著,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怎麼著也要去見同胞啊!!
偏偏在國外還不能輕易的打點滴,看個醫生要費好大的勁,這個病一直拖了快一個星期才見好。
打電話的時候,江北聽見她聲音裡的沙啞,在那頭皺了眉毛,“生病了?”
西洲沒敢說話。
江北在那頭氣得臉都白了,出個國還沒幾天,就開始生病。
“三天時間,你再沒好,我就飛過去了。”聲音沉沉的,嚇了姑娘一跳。
西洲連連保證,江北語氣才鬆了下來。
“江北哥?西洲怎麼病了?”慕崬坐在一邊,聲音滿是擔憂。
“說水土不服,過幾天就好。”
南風坐在一旁,看不出神色。
兩天後,西洲果然大有好轉,興致沖沖的去學校。
Jan晃著她的手,目光直直的看著教室後面的男生,二話不說的跑過去坐在他前面。
西洲無奈嘆了口氣,去講臺那裡交了作業,跟老師說了她的情況。
專業課老師讚賞的看著她,“我知道你,親愛的,你是院長在中國親招的人,全額的獎學金對嗎?沒想到你生病了還沒有落下作業,真是可愛。”
西洲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甚是乖巧。
班上的同學看過來,只見一個極具東方韻味的女生走上臺階,想來就是那個生病請假許久的同學,難道東方人都是這麼漂亮的嗎?
“這裡,這裡!”Jan大叫著,喊她過來坐。
西洲硬著頭皮走過去,和那個男生對視的時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個男生看著她,眼神有些微微凝滯,隨即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
快上課的時候,西洲還在瘋狂的看書,心裡有些發愁,很多筆記都沒做啊。
那個男生卻突然開口,卻不是英文,“下課了,你可以抄我的筆記。”
西洲回頭看他,對這熟悉的普通話有些恍惚,點點頭沒有拒絕。
“我叫南塵,你好。”
“西洲。”
男生微微一笑,甚是好看。
西洲回過頭坐正,心裡想著,他也姓南......
Jan是一個party達人,夜夜出去玩到很晚才回,西洲總是惺忪著眼睛起來給她開門。
“對不起啊,Lily,是不是又吵醒你?”姑娘是滿滿的歉意。
西洲搖搖頭,一點也不介意,其實有些慶幸,這樣的熱鬧是她需要的。
照常的和江北兩天一個電話,慕崬也會偷偷打,仔細的對照兩國的經度差,每次都“很巧”的在西洲空閒的時間打過來。
慕崬總是罵罵咧咧的說她不講信用,說好一起去Q大,卻又不厭其煩的叮囑她晚上不要亂跑,外國可亂了,說著說著就突然停下,話筒裡傳來細微的哽咽,停頓。
西洲總是善解人意的說有事要忙,匆匆結束通話電話。
不記得是哪一天,他打來電話,遲疑的緩緩開口,說,南風分手了。
張筱沒有考上Q大,兩個人自然而然的斷了聯絡。
可是慕崬看的真切,那個女生那樣喜歡南風,一天總要打好幾個電話。可是南風總是三言兩語匆匆掛掉。
他問南風,失戀傷心嗎?
那個人卻說,不是失戀。
是啊,都沒有戀過,又哪來失戀一說呢?
慕崬天南地北的和西洲說國內的事情,Q大的食堂有雞腿啦,江北以飛快的速度升職啦,學校有個孩子和她長得很像,卻沒有她那樣漂亮。
卻沒有和她說,有一個人在等她回去,那個人想要重新和她再認識一次,那個人總是喝的大醉,對他說,如果她再回來,絕不會再弄丟她。
於是一遍遍的確認,西洲,你過得好嗎?
你過得好嗎?
西洲忍不住鼻酸,在那頭咧開嘴,一遍遍的重複。
很好啊,我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