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川墨都是恨西洲的,明明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愛她,明明是那麼希望她得到所有的幸福。
可那個孩子卻是連活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
他慶幸,那個意外撞見她秘密的人,是他。
卻在無數個黑夜裡一遍遍痛苦的問自己,為什麼不能讓她平安,為什麼做不到讓她真正的快樂。
西洲啊……如果你不能幸福的話,那我也不會有真正的幸福。
那個孩子蹲在漫天的白雪裡,髮梢眉眼是一點點被浸染的雪白,一遍遍懇求他,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
求求你,求求你,川墨……
於是他也緩緩蹲下,眸裡是堅定的疼痛,他說,好。
不說,什麼都不說……
……
……
“南風,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慕崬搶過他手中的酒瓶,“你們真的不可能了,她說了不可能了,你為什麼還要執著,為什麼還要這樣下去!”
撐在吧檯上的男人緩緩垂下空落的手,看著他,紅著眼睛,“慕崬,我記得你以前是最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是我記錯了?”
慕崬已經不記得他有多少次這樣醉過,從來不敢在他清醒風時候和他說這麼殘忍的話,將他的身子一點點擺正。
“南風,你們回不去了,回不去的……”
那個人卻仰著頭笑了,眼睛被絢爛的燈光刺痛,腦子昏沉的一如他就要忘記一切的樣子。可是,終究是做不到的。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說不可能!每個人都要對我說一遍…..生怕我聽不明白,聽不清楚…..”
“爺爺和我說算了吧,算了吧。張筱也說我們兩個永遠不可能,川墨呢?他肯定知道為什麼?可他不肯告訴我,他說我會後悔,是啊!我是後悔了!後悔的要瘋了!”
“每個人都對我說一遍!每個人!”
“可是慕崬,為什麼?為什麼啊……”
那個人終於絕望的掩面。
每個人都告訴他,永不可能,可是曾經,卻是那麼確信的存在,他要怎麼忘,怎麼當做一切沒有發生過。
慕崬站在他的身側,那樣絕望痛苦的氣息讓他都有些窒息。
……
西洲快要返校的時候,南風卻發了高燒,已經在床上昏沉躺了好幾天。
半夜裡,南風嗓子乾啞的伸手去觸床邊的水杯,可是那杯子卻是自己遞了過來。
他睜不開眼睛,只覺得水潤清涼一點點滑進自己的喉嚨。
似乎有人在撫他因為不舒適而皺在一起的眉,指腹溫溫柔柔,像極了在欣賞一幅畫。於是眉頭一點點緩下,平穩舒適。
身旁像是陷下一小塊,鼻尖觸到溫暖香甜的氣息,他的眼睛在夢裡模糊了焦點,那個小小美麗的身影在眼前出現。
是西洲啊……
西洲啊……
早晨醒來的時候發現身側的被子平整,一絲下凹的印記都沒有。
原來,不過是夢。
……
西洲走的那天,還是隻喚了江北。
她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恍惚的想,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哥哥呢?
定是才貌雙全,溫柔如水一般的女子了。
“哥,你還不給我找個嫂子啊?天天工作小心成地中海哦…..”
江北剛掛掉電話,故作生氣地扯她耳朵,“還敢詛咒你哥?”
西洲跳到好遠,捂著耳朵,“是啊!是啊!你快給爺爺抱個大孫子回來,不,是曾孫回來啊!”
江北看著嬉笑著逃跑進站的孩子,含笑著叫她慢些,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江北的眸一點點淡下,目光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的助理見勢走過來,“顧總,今天早上的高層會議已經開了半小時了,是否需要……”
“知道了,現在去吧。”
助理應聲跟上,對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半點不敢有輕視的意思。畢竟他已經牢牢的坐穩了這個位置,對公司的大小事務都有清晰的瞭解。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前方那個俊偉冷漠的背影,心裡不禁想著,不久的將來,這個人會成為公司最高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