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塵到顧家的時候,川墨很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慕崬在一旁有些疑惑,川墨便解釋,在英國兩個人就已經見過。
不知道怎麼的,慕崬想起一句話:近水樓臺先得月。
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南塵送給顧遠山的是一樽極其精緻的玉佛像。美輪美奐的就連川墨慕崬這樣見慣了珍稀之物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氣。
顧遠山卻憂慮,推脫著絕不能收。
川墨想了想他在南方的家勢,又覺得不算是極大的手筆了。
那個男人卻說,是見長輩的第一次見面禮,家父是一定要帶過來的。
顧遠山疑惑,難不成他的父親還認識他不可?
南塵伏在他耳邊低聲不知道說了什麼。
於是老爺子頓時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卻是有急迫的快要縱淚的情緒。
“好孩子,好孩子……”
幾個孩子站在一旁,看的一臉莫名其妙。西洲吐吐舌頭,輕聲罵了一句,“富二代了不起啊!”
“……”
幾個人擠在沙發上看電視,西洲習慣性的躺著,佔了大半空間。
“慕崬,我要吃蘋果。”西洲拿著遙控器飛速的換臺,每個臺看不過幾秒鐘。
“……憑毛?”
“我剛回來水土不服,我覺得我又要病了……”西洲作虛弱狀。
一側南風已經遞過來,一個剛削好的蘋果。
慕崬剛站起來準備和她吵,瞬間啞了聲,又坐了回去。
西洲微怔的看著那個蘋果,然後坐正,接了過來,恢復了神態。
笑嘻嘻的說,還是南風人好。
南塵是第二次見到南風,發覺那人原來和他同姓。
是一個極其文雅溫潤的男人,看西洲的時候,南塵實在不想用那個詞來形容他的目光。
溫柔……
初見沒有仔細發覺,再見卻發現他眼裡是幾乎溺斃的溫柔。
他想著,就是這個人了吧……
南塵的家並不在帝都,匆匆過來一趟只是為了除了這邊公司的事情,拜別過老爺子後,就匆匆趕飛機去了。
高大俊秀的男子眼底有微微的青色,西洲想著,他肯定又熬了幾個通宵。
目光觸到西洲身後的暗處的男子身影,伸出手來揉搓姑娘的頭髮,溫柔開口,“西洲啊!學校見……”
西洲一把開啟他的手,順了順亂七八糟的頭髮,明明是道謝,卻是惡狠狠的,“謝謝你給我爺爺拜年,回去我打工請你吃飯!”
南塵笑了,在這一片白茫茫被雪浸染的大地中,笑的驚心動魄。
西洲恍惚想著,真是和他不同的人……
他是那樣的溫潤如玉一般的人,臉上永遠是一副菩薩的模樣,再怎麼生氣也不會也不會面色猙獰,失了分寸……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是灑脫不羈,勾唇笑的時候是能夠讓人的眼睛都是被刺痛。
“西洲,再見啊!”南塵的聲音關上車門後消散在空中,揚起一片塵土。
姑娘還在原地站著,低著頭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小皮靴的前頭被雪水打溼了一些,顏色變深,破壞了皮靴整體的和諧性。
西洲轉過身看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南風,深深望著她。
西洲淡淡的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大衣圍緊了一些。
“進去啊,外面多冷啊!”
伸出手卻是想要抓住雪花的,可惜觸到一手的虛無。
她有些恍惚,然後收了神色往家裡走去。
“我和她分手了。”南風突然叫住她,語氣是剋制後的平靜。
她?西洲自然知道是誰,可是那又和她有什麼關係了呢?
“分了就再找一個嘛!好姑娘那麼多……”西洲開口安慰,語氣沒有波瀾。
南風站到她面前,低頭看她的眼睛,想要確定,她話語的真實。
“西洲……”他開了口,表情有些緊張,“你能愛我嗎?”
西洲被他突如其來的坦白嚇了一跳,那個從小陪伴在她身邊的孩子,她幻想的天長地久,對她說……
你可以愛我嗎?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張筱,從來沒有過的,西洲……你知道的對不對……”
那個溫潤的少年,那個世界裡被幹淨填滿的少年,竟是紅了眼眶,聲音裡是極致的悲傷。
他確信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