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
……
“你,有想過未來嗎?”
西洲躺在草地上,望著漆黑中閃爍著繁星的天空。
“未來?”南塵吶吶道。
“嗯……以前我什麼都覺得新鮮,什麼都想做,什麼都不怕。可是後來,又想著,只要留在爺爺和江北的身邊,當個長不大的孩子,該有多好……”
南塵側過頭,看著西洲的側臉,在斑駁星光中耀著細絨的美好。
“你呢?”西洲心裡是如湖水一般的平靜。
手被身旁那個人握住,暖而乾燥,像夏日的風,溫柔的無法抵禦。
“以前覺得,子承父業,是理所應當。”南塵一點點將她的手完全握在手心裡,忽而一笑,“但是現在,我覺得留在你身邊,不管做什麼都好。”
西洲緩緩的閉上眼睛,不知是悲慼還是歡喜,嗓子有小小的凝噎,傻子。
那人卻笑了,是啊,是個傻子。
和川墨在英國見面,已經是兩個月後,春天終於姍姍來遲,窗外的樹上開了滿滿的小白花。
西洲起身去洗手間,南塵望著她的纖細背影,緩緩開口。
“你說兩個人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嗎?”
川墨沉眸,試探道,“人生太長,三五年也許已經很難得,再長一些,或許就會勉強……”
“如果,我偏要勉強呢?”
川墨笑了,平靜欣慰,“那就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這樣,也許就會永遠了……”
相視良久,兩個人都笑了。
誰放下了什麼,誰又得到了什麼……
……
這是在英國的第三年,西洲坐在客廳裡透過透明落地窗,看著廚房裡忙活的身影。
她微笑,將枕頭抱在懷裡,心安理得的接受他贈與的全部。
她已經能很平靜的想起那個人,她確定自己已經放下,在那個小小戒指被套上的時刻,一切都被定格,一切的回憶,也只是回憶。
南風啊,永遠會是她最好的朋友,永遠。
……
那天早上,手機的鈴聲響個不停,西洲迷迷糊糊的埋在被子裡。
一直到南塵開門走進來接了電話,低沉說了什麼,西洲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夢裡。
慢慢的從被子裡露出頭,嗓子還有些乾啞,“怎麼了……”
南塵掛掉電話,迅速的收東西,“快起來,慕崬到機場了。”
西洲坐起來,頭低著還沒睡醒,吶吶重複,“慕崬到機場了……”
“慕崬,到……什麼!!!到機場?!英國?!”
南塵看著她一副懵懵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了,“是,慕崬,他到英國了。”
……
慕崬拖著箱子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錶,已經中午了,她是有多能睡,現在還沒起?就算是週末,這也太晚了吧!
果然,顧西洲就是一隻豬!
正想發脾氣,打電話過去發作,女孩遠遠的大聲喊他的名字。
“慕崬!慕崬!!”
他望過去,西洲跳下車跑過來,臉上是無比明媚的笑容。
頓時,就忘了該怎麼發脾氣。
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寵溺的看著她跑著,滿眼的關切和害怕她摔倒的擔憂。
“慕崬!”
西洲跳起來,重重的拍他的肩膀。
慕崬被拍的吸了一口氣,肩膀痛起來,齜牙咧嘴的,“痛死了!你還是不是個女的!”
西洲不否認,狡黠笑道,“我是男的!”
“……”
兩個人還是那樣一見面就掐架,眼看兩個人就要打起來,過往的路人紛紛看過來,南塵終於忍不住開口,“咳咳,先回家吧……”
西洲:“哼,放你一馬!”
慕崬:“……”
南塵:“……”
於是三人一番波折終於到了家,西洲清門熟路的穿著拖鞋走進去,坐在沙發上。
南塵將行李箱提進去,才發現慕崬還楞在門口。
“怎麼了?”西洲疑惑。
慕崬看著滿屋的藍色,牆上掛著大大的情侶照片,一時反應不過來。
許久,他睜著大大的眼睛,艱難的,不可置信開口,“你們……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