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北微合著眼睛,眉毛微蹙,靠在真皮後座上。
劉澤有些擔憂,每次回老宅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氣壓冷漠的像冰山一樣,眉間慢慢都是悲涼。
今日不知道他又想起來了什麼,但這幅樣子總是和那個人有關的。
那個他匆匆見過幾面的美麗女孩,卻是他所知道的,唯一可以讓那個男人產生波動的存在。
那個強大到無人撼動,逐漸成為帝都商業翻雲覆雨存在的男人,經常望著辦公室裡的畫像發呆,是他不敢想象的悲傷,無助。
他總是聽到那個人喝醉以後一遍遍的吶吶開口,那個他曾無數次不自知的,喉嚨滾動的發出的音節。
是西洲啊,西洲......
車子停下來很久,劉澤才斟酌的輕聲開口,“顧總,到了。”
顧江北疲倦的睜開眼睛,看到有些鐵鏽斑駁的大門,推開門,走下去。
劉澤像以往一樣待在車裡,等他出來。
顧江北推開門,這裡每個星期都有專人打掃,陳列都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
走到一扇木門面前,伸出手掌緩緩的推開,是清澈的泛著舊意的藍,是她最喜歡的藍色......
“啪嗒”開啟燈,顧江北坐在她小小的椅子上。
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照片,從一歲到十五歲。
照片裡面,西洲綻放著大大的笑容,明媚的像春光一樣。
拿起最中央那張舊舊的合照,小小的西洲站在中間對著鏡頭彎起嘴角,江北站在她的身後含著淡淡的笑意,南川墨站在右邊漂亮精緻的笑,南風在左邊側著頭看向西洲,慕崬他旁邊齜牙咧嘴的說著什麼。
顧江北的眼眸一點點變涼,透著絕望。
捧著小小的相簿,埋著頭,肩膀顫抖著......泣不成聲......
西洲.......西洲......
......
......
......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慕崬搶過相機。
“天啊!好醜啊,我在幹嘛?鄭叔,再幫我們拍一次吧,再拍一次!”
西洲一把將相機搶過來,看了一眼,立刻藏在身後,眨著大大的眼睛,“挺好的啊,為什麼要重拍啊?”
“顧!西!洲!你故意的!”
“我不是啊。”西洲一臉無辜,想著,我是有意的。
“你!”慕崬忍耐著不上去揍她的衝動。
西洲狡黠的吐吐舌頭,躲在江北身後,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南風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身旁,慕崬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唉......”
“......”
江北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過三分。
“川墨,今天這裡睡下吧,太晚了不好回去。”
川墨微怔,看向江北,似乎沒聽明白他說什麼。
“什麼?他要睡這?”慕崬也不敢相信,睜大了眼睛。
“對啊,川墨你在我家睡唄,我要困死了。”西洲打著哈欠,瘋了一天現在覺得疲憊不堪,昏昏欲睡。
“那我也要在這睡!”慕崬雙手抗議。
“那我也留下。”南風鄭重的說。
“怎麼可能睡得下啊,慕崬你回家睡啊,這麼近!”西洲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川墨有些為難,“這恐怕不太好,我還是叫司機來接我好了。”
江北看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那去慕崬那睡好了,他房間很大,我們去打地鋪。”
“江北哥!”慕崬驚呆了。
“好哦!慕崬!快點快點!我困死了。”西洲推著慕崬往他家走。
慕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被江北賣了.....
幾個孩子橫七豎八的躺在慕崬房間的地方上,西洲看到枕頭就躺下去了。
“喂!顧西洲!那是我的枕頭!”慕崬拿起一個枕頭扔到她頭上,可惜那個孩子不為所動,理也不理他,很快的酣然入睡。
江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川墨說,“這幾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沒規矩慣了的。”
川墨很大度的理解,點點頭,含笑道,“沒事,他們這樣真好,我身邊從小都沒什麼朋友。”
慕崬不以為然的抿抿嘴,抱著枕頭躺下來。
“睡吧,很晚了。”江北輕聲下了指令,關燈。
夜色明月星稀,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