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成長比李天一想象中的更快。

眉眼間的冷漠和剋制讓他幾乎欣喜若狂。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李天一。

他伸出細長的指骨輕輕繞著西洲垂至腰間的髮絲，一圈一圈，像極了他心裡晃盪的小小漣漪。

西洲已經懶得再出言諷刺，她真的太累了。

車子平穩的在別墅門口停下，西洲彷彿找到了一個發洩口，猛的推開門，大步的向裡走。

手腕卻被那人緊緊的扣住，聲音很冷，西洲，不要破壞了今天的氣氛。

西洲甩開他的手，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也冷冷的笑。

“氣氛？我和你之間還有這種東西？”

李天一眼神平靜，“西洲，你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能給你。”

“哦？”西洲挑眉看他。

李天一被看的嗓子有些幹，“你知道，唯獨那件事，不行……”

“那你他媽廢什麼話？”西洲已經懶得和他爭吵，她還沒有瘋到那個地步。

李天一站在她面前攔住她要離開的路，忽然笑了，“西洲，知道嗎？你這幅渾身是刺的樣子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讓我猜猜，是因為江北呢？還是南塵，或者……南風？”

西洲的眼神不克控制的頓了頓，李天一的氣息瞬間冰冷。

“是他？”

西洲直直對上他的眸，那雙溫和帶笑的眼睛幾乎滲了血般通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天一錮著她的手腕，“聽不懂？西洲，你知道我在意什麼，你想讓我毀了他？像毀了顧江北一樣毀了他嗎？”

西洲當然知道他有多麼陰狠，他的手腕全部都拿來對付了她。

“你敢！”

李天一唇角彎了彎，“那就不要惹我生氣，西洲，我是愛你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最愛你的，知道嗎？”

西洲渾身冷的僵硬。

“你明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才是最合適的，沒人會比我更愛你，就連顧江北，他也不會有我愛你。”

西洲的目光夾雜著戲謔和嘲諷，“你有什麼資格和江北相提並論。”

李天一溫潤的臉有猙獰的跡象，手掌漸漸用力，錮著西洲，“資格？”

“我哪一點不如他？即使那個人曾經拋棄了你，你也認定他比我更好？西洲，你看清楚，即使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放棄你，可是我不會，我永遠不會！可是你卻說，我不如那個懦夫？”

西洲仰著頭笑的澄澈，一字一句，“江北他，只會為了我而放棄我，你永遠不會懂，因為沒人愛你，永遠不會有人愛你！”

李天一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一點反應都沒給自己留，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無數倍的放大。

過了那麼幾秒，李天一低頭看著摔倒在地的西洲和自己顫抖的雙手才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

西洲穿著高跟鞋本來就站不穩，這樣用力的一個巴掌扇過來，就再也沒有站穩的可能性。

手掌和膝蓋與地面猛的相撞，是深刻的絲絲痛意。

西洲伸出手擦拭了自己麻木的臉，觸到嘴角卻有冰涼的液體。

她抬手看見觸目驚心的鮮紅。

“西洲……我…我不是故意的……”李天一雙目通紅，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嘴角的鮮血，一瞬間慌了神，伸了手想去拉卻始終不敢再去碰她。

西洲坐直，扶著大門的鐵欄杆雲淡風輕的笑了，定定地看著他。

“西洲……我錯了，我一時發了瘋，腦子不清醒，我不該這樣對你，我錯了……都是我太在乎你，是因為太愛你，我才會這樣失控……”

西洲卻只是看著他，眼神裡是滿滿的戲謔，心裡是滿滿的悲涼。

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