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開心的罪魁，又不會一時不慎教壞了女兒，卻被暖悅小手扯了扯衣領。順著暖悅的目光看去，便落在有些不悅的容瑤身上。

景陽不喜歡被人糾纏，做凡人、做神仙都是，但若是能看到容瑤難得醋一醋，景陽倒是不介意犧牲一點色相，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是空又何妨叫人看一看？當下也不說話，唇角倒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容瑤沒注意到暖悅的小動作，更沒有注意到景陽嘴角的笑意，她自來有玄帝和容瑾慣著，自然沒有委屈自個兒的意思，上前幾步不大高興道：“姑娘是不是站錯地方了？”

孟若青回頭看容瑤，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容瑤長得好，當初在神界走動的時候，人家都說容瑤是繼輕莞公主之後的又一大美人，只可惜美人脾氣不大好。如今在凡間，容瑤雖然將容色掩去了幾分，卻依然是人間一等一的大美人，孟若青自認容貌姣好，比起容瑤也不得不承認輸了一大截。

“姑娘是……”孟若青依然是柔柔弱弱的模樣，話還沒說完，卻聽暖悅道：“這是我娘，我爹爹最喜歡孃親了，你還是那邊涼快呆哪邊去吧！”

“……”孟若青看看容瑤，似乎有些猶疑，道：“可是，這位姑娘分明是未出閣的打扮……”

☆、第三十五章

“說你眼瞎你還不承認，這都不懂嗎？我爹還沒把我娘追到手唄！”暖悅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我爹忙著討我娘歡心呢，那有空理你，你走遠些吧！”

孟若青雖然大膽且有心機，但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女子，被暖悅這樣一說臉就紅了，見景陽沒有為她出頭的意思，反而柔中帶笑的望著容瑤，羞惱之下一跺腳跑開了，連點心都不買了。

景陽見容瑤還有些不高興，伸手將她拉到身邊，道：“你莫生氣，我眼裡就只你一個，哪瞧得見別人。這兒人多，你帶著悅兒在外邊等等我，我很快就來。”

容瑤接過暖悅，卻撇嘴道：“買了就出來，別在這招蜂引蝶。”

“是。”景陽聞言便笑了，看容瑤抱著暖悅出去，使了個簡單的幻術，不等人回過神來，便買了暖悅要的幾樣點心，並沒有多呆，就提著點心包出了門。

暖悅剛剛出生的時候，容瑤一個活了幾千年的上神頭一回抱孩子，心裡極喜歡又憐惜，每日抱著孩子看星星看月亮，看花看草看太陽，就是玄帝都要費些口舌才能從容瑤口中將暖悅抱去。那時抱得多了，養得暖悅如今沒事就喜歡蹭在容瑤懷裡，這會兒容瑤心裡有些悶，鬧脾氣要暖悅自個兒走，暖悅不依，抱著容瑤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景陽提著點心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母女倆拉鋸的場面，不由笑道：“悅兒，過來！”

暖悅如今很喜歡爹爹，只是現在孃親生她的氣了，回頭向景陽道：“爹爹等一等，悅兒如今要孃親抱！”

容瑤拿自己的女兒沒辦法，搖頭道：“去找你爹去，娘一把年紀了，抱不動你！”

暖悅哪裡肯依，不依不饒的掛在容瑤身上。容瑤見路過的人都難免側目，無奈搖頭，道：“好了，我抱你，別動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景陽拎著一包點心，擋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引著容瑤和暖悅往梨園去。梨園是雍京城中最大的戲園子，據說原是前朝皇家所創，前朝滅亡之後，有富商建了這梨園，尋到流離失散的伶人聚在其中。

景陽要了一個雅間，位置很好，一面觀賞戲曲，一面可以往外面看風景。容瑤聽了一段，起身走至窗邊，往下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容瑤看來，這雍京早已是山雨欲來。

“在想什麼？”景陽不知何時走至容瑤身邊，輕聲問道。

容瑤望著底下的人群，道：“你說，他們可知曉，不知幾時，這雍京怕就成了斷壁殘垣？”

“自是不知。”景陽嘆道，“人間的興亡，連天界都管不了，何況置身其中的凡人，只是他們不知，也未必不好，若是知曉不日便要大禍臨頭，又哪裡享得了今日的福分？”

“這話也有道理，只是想起來未免有些可憐。”容瑤點頭道。

“你說若是我們跑去對他們說，他們不日便將有災禍，你猜他們信不信？”景陽搖頭笑道。

“……”容瑤抬眸看景陽，“我聽說青殿的景陽上神素來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原來竟也會說笑話！雖聽著有趣，但要蒙上眼睛拿個幡子才像樣……”

“蒙著眼睛、拿著幡子？”暖悅不知何時蹭了過來，“爹爹是要去算命嗎？爹爹帶悅兒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