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陌生人。若是一個陌生人,我是否還要再苦等下去?”
他手中傘頓時滑落,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雨中。滑落的雨傘在地上濺起了滴滴水花,濺起的水花濺溼了她火紅的裙角。他眼角似是有淚滴滑下,但隨即被雨水淹沒,清美的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良久良久,他突然死死地抱住她,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她不語,只是任由著他抱著,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她好像聽到了他輕微的啜泣。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成了傾盆之勢。而他卻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我要走了,回桃花谷去了。桃花谷裡有許多桃花,風一吹花瓣便會撲簌簌的落下。我可以撿飄落的花瓣為豆豆做香包,讓它的每一個夢裡都伴有桃花的清香;也可以釀桃花釀,甘冽香醇的酒裡含著澀澀的桃花香。我會在無數個有星星的夜晚,給它講述我們的故事,就像孃親也曾在有星星的夜晚給我講述她和爹的故事一樣。我會在屋前種滿曇花,即使它總是在深夜開放,我也能伴著它的芳香入眠;我會在屋後開墾一片菜地,在地裡種上些瓜果蔬菜。等豆豆一歲多的時候,它就能幫我摘菜,而我會給它做可口的飯菜。等豆豆大些了,它或許會調皮,會經常給我惹禍,而我只需要笑著捏捏它肉肉的小臉蛋,給它最大的寬容。等它再大一點,就應該學習讀書寫字,我教它唸的第一句詩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它不懂意思沒關係,等它長大了就懂了。等它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會和我發生爭吵,爭吵過後,我會微笑著選擇包容。等它長大了,它就會有自己的心上人,只要它能幸福,我就不會去管。後來,它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而我也老了。那時我會一個人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回想年輕時候的事,想起有趣兒的事,我會笑得合不攏嘴,就這樣沉浸在回憶中,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他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顫抖道:“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會放你走,絕不!”她淺笑道:“那你可願隨我離去?”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檀若哥哥,我曾今在這裡見過雨兒,雨兒告訴我說我在這裡等了三千年,我至今不明白,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顫抖著嗓音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傳說。傳說是關於一個叫粟孃的女子。粟娘年方二八,風姿綽約是十里八村的第一美人。來她家裡提親的人是踏破了門檻,其中不乏達官貴人,但是她總是不答應,說情愛這種事是要看緣分的,她的緣分還沒有到,等哪天到了,她才會嫁人。這話一傳出去,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人到她家提親了。相傳有一日粟娘正在湖邊浣衣,忽聞一陣悽苦的笛聲,粟娘回頭一看只見一書生正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吹笛子。粟娘好奇便走了上去問道:你這讀書人是否有什麼傷心事,不妨說來與我聽聽,免得悶在心裡憋壞了。”那書生見來人是俏麗姑娘,便嘆了一口氣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是等人,等命中的良人。”粟娘便笑道:“你這書呆子,等不到,你不會去找啊!為何要唉聲嘆氣?”那書生笑道:“我已經等到了,就是你啊!”粟娘氣惱不過,端起木盆就匆匆回了家。當夜,粟娘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滿腦子都是書生的樣子。第二天還是那個時間她又遇見了那個書生。不知怎的她的心裡是欣喜若狂,想起昨日之事,粟娘便上前問道:“你憑什麼說我是你命定的良人?”書生笑道:“我是一個修士,本應在這幾日飛昇成仙。可是卻沒有飛昇跡象。我的一位道友替我卜算過,卦象顯示我與一位女子有三世姻緣,現已與她相伴兩世,還差一世。如不了結這一世姻緣,便不能飛昇成仙。而我雖說與她有一世姻緣,但這一世也只有三日而已,我與她做三日夫妻,三日後便可飛昇成仙。”粟娘聽後一陣難過,卻也道:“即是如此,那我便與你做三日夫妻。”然後他們就做了三日夫妻。當粟娘第四日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她知道他已經飛昇成仙了。頓時哀傷欲絕,但也沒有再嫁,而是在湖邊搭了個窩棚痴痴地等著丈夫歸來。春去秋來,年復一年。粟娘漸漸地老去,因為等不到丈夫,沒過多久就鬱鬱而終了。人們敬佩粟孃的堅貞,就將她葬在了湖畔。她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當時的皇帝被她的痴情深深地打動了,便下旨追封她為這美人湖的水神。就這樣悠悠百年過去了,湖畔又響起了久違的笛聲,那笛聲哀怨悽切,聞者無不流淚。但是吹笛的卻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位浣紗女上前問道:“老人家您是有什麼傷心的事嗎?”那老人嘆了口氣道:“曾今也有人這樣問過我,她就是我的妻子。當時知道只要與她做三日夫妻,我便可斬斷情緣,飛昇仙道,心裡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