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頃刻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衝著男孩招了招手,道:“來臻兒,到父皇身邊來,父皇想好好的看看你。”
見他這樣,男孩心裡的驚恐尤甚,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怎麼連父皇的話你都不聽了,是想抗旨嗎?!”男子怒斥道。
男孩出於本能本不願前去,但是迫於男子的威壓,他還是硬著頭皮慢慢朝他身邊挪去。見男孩肯聽話,男子的面色有了一絲暖意。他捧著男孩兒的臉仔細端詳,笑道:“臻兒你知道嗎,朕的皇子眾多可朕偏偏立了出生卑微的你為太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等男孩回答,男子緩緩說道:“因為你是眾皇子中與朕最為相像的。朕出生卑賤,十二歲的時候就被父皇送去青玄當質子,而就在青玄的第一年,朕就被風越那個狗賊,收做了禁臠,之後更是受盡了凌辱。後僥倖逃出不敢回國,流落民間,裝瘋賣傻整日蓬頭垢面在街上乞食,更是受盡世人奚落。遇到飢餓難耐時竟與惡狗爭食,被咬的鮮血淋漓。冬季感染風寒,咳嗽連連,仍被人四處驅趕,暈倒在荒野中無片瓦遮身。可是朕從未想過去死,因為朕不相信朕的一生就是如此悲苦,朕要報仇,朕要讓每一個傷害過朕的人下地獄!朕在苟延殘喘中,等待等待一個翻身的機會。終於終於讓朕等到了,燕國內亂,皇子皆為奪得皇位自相殘殺,赤炎與青玄屢屢進犯。朕那昏庸無能的父皇終於記起了,那被他送到青玄作為質子苦苦掙扎的朕。於是他便派心腹將朕迎接回國,做了燕國的第十五代君王。”
說到這裡,他神色激動,指甲深深地刺進了男孩的肉裡。男孩倒也倔強,硬是忍住不哼一聲。可是男子臉上的欣喜很快被悲涼所覆蓋,他冷冷道:“可是現在燕國要滅亡了。你身為燕國的太子殿下,理應殉國!”
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滑到了男孩的脖子上。男孩先是感覺脖子一陣冰涼,隨之窒息的感覺充滿他的大腦。他艱難的乞求道:“父皇不要不要殺殺兒臣。”可是男子手上的力氣卻沒有因此而減弱,他冷冷的看著男孩,眼裡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男孩試圖掰開他的手,可是毫無用處,很快很快,男孩就停止了掙扎,雙手無力的垂下。男子將男孩的屍體扔到一邊,狂笑道:“死吧,死吧,都去死吧!都死了,都死了才好,才好!才好!”忽然猛地朝金柱上撞去,血花頓時飛濺。
此時御林軍統領鐵錚戰死,燕國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青玄的大軍在太子風越的帶領下衝入大殿。風越觸目一見就是一身穿龍袍的男子栽倒在地上,額頭上血流如注。
他對身旁的將軍冷聲道:“去看看慕容瑜死了沒?”那將軍立刻奔到男子身邊,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回稟道:“啟稟太子殿下,還沒死,不過他的氣息很微弱。”
風越冷笑道:“趕緊去把軍醫找來,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本宮救活了。如若不然,本宮就讓他們全家為慕容瑜陪葬!”
那將軍領命,立刻派人去找軍醫。風越踱步走到死氣沉沉的慕容瑜身邊,陰鷙道:“哼,慕容瑜你當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本宮會讓你如此輕易的死去?!你越想要尊嚴,本宮就越要你死的沒尊嚴!”
燕都的大街上,數十輛囚車在瀟瀟細雨中緩慢前行。街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有的在痛哭流涕,有的在瘋狂咒罵,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裡都寫滿了仇恨。他們瘋狂地向囚車投擲石塊。
石塊一顆顆的砸在囚車裡的犯人身上,砸的他們不斷地淒厲哀號。有的犯人忍不住疼痛,只得發出卑微可憐的求饒聲,可是求饒不但沒有激起百姓的同情,反而更增長了他們仇恨的火焰。
他們的面目變得猙獰扭曲,“殺、殺、殺”。喊殺聲響徹雲霄,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耳膜。此時的燕都就是一座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此時人群中一對身著孝服的母子,冷冷地望著眼前的情形。“孃親,人們為什麼要用石頭砸他們呢?他們看起來好可憐啊!”與慕容瑜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孩天真道。女子冷冷道:“因為他們做錯了事,錯了就要接受懲罰。所以逸兒千萬不能做錯事。”
“可是夫子說知錯能改就是好人。”男孩反駁道。女子悽然一笑道:“逸兒要記住,有些事一旦做錯了,就無法補救,唯有用性命去償還。”“哦”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此時為首的囚車中的一個犯人,眼神中浮現一抹蒼涼。國破之時,他本一心求死,也絕不願再受侮辱。可是風越卻命人硬生生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不為別的,只為能羞辱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