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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上快速站起,瘋了似的衝進了家門。忽的秋風颳起,樹上的枯葉紛紛飄落。飄落的枯葉被秋風席捲的漫天飛舞,風聲與樹葉飄零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似在吟唱離別的哀傷。

寒涼的秋風撫上他的臉頰,使他的神智恢復了清明。他慢下步子,看著院落裡的一派蒼涼,他忽然意識到現如今已是深秋時節了。秋在他的心上悄然間添了份惆悵。想起門前的白燈籠,此時的他感到深深的恐懼,好像下一刻他就會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恐懼讓他的心變得更加不安,這時他發現房門前的合歡樹已經枯死了。雖說秋季是草木凋零的季節,但也不至枯死,更何況這合歡樹是他與她親手所植,她視它如珍如寶,又怎會放任它枯死不管?他至今還記得當年妻子倚靠在他肩頭說的那一番話。

她說:“我聽人說合歡樹是月下老人賜給人間的姻緣樹。它會保佑夫妻白頭偕老,永結歡好。而且,它開的花很美很美。清風拂起,花兒便會撲簌簌落下,在風的裹挾下漫天飛舞,化作一片雪海。空氣中也盡是醉人的芬芳,那樣子當真是美極。等它開花的時候,你坐在樹下為我撫琴,我為你起舞,可好?”

他輕攬著她細柳般的腰身,湊到她的耳畔柔聲說:“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直到老去直到死去。哪怕你容顏枯萎,我也要為你撫琴,看你跳舞。”

他還記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她嬌美的臉頰紅的就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她清澈的眸子似有晶瑩的淚光閃爍,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如晨曦的露珠一樣乾淨美好。

轉眼間六年過去了,在這六年的時間裡合歡花開了謝,謝了開,他卻未曾陪她看過一次。為了家族的復興,他時常在外奔波,很少有閒暇在家陪妻兒,偶有空閒,也是與同僚幕友在茶樓酒肆廝混。她雖心有幽怨,卻無半絲怨懟。

只因為她愛他,她理解他心裡的苦楚。古時女子為表對愛人的忠貞,她們會指天為誓,指地為盟,情意濃濃的對愛人說;“上邪!我欲與君長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她性子恬靜,從未對丈夫說過這樣一番情話,可她的愛卻比江水還深!寄給丈夫的每一封家書,她提到的最多的除了他們的兒子,就是屋門前的的合歡樹。今年的合歡花開的是多麼的美麗,花朵兒是多麼幽香。最後她還會說上一句,“夫君,你見過合歡樹開花的樣子麼?那場景當真是美極。”

每當他看到家書時,他的心裡就溢滿了愧疚,他在回她的信中寫道:“吾安好,卿勿掛。昔日誓言,吾未曾忘卻,待過些時日,定與卿撫琴賞花。”

這短短的一句話足以讓她高興好一段時間,可每每等待她的只有失望。思及此,他心愧疚難當,卻不做過多解釋,只因他知道她懂他,她會原諒他。

正當他思緒漫飛之際,一隻有些冰涼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拉回了現實,“你終於是回來了。姐姐正在等著你呢。”一聽到妻子在等著他,慕容璟緊促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急切地問:“她在哪裡?”

“在大堂。”語罷,只見慕容璟飛快的朝大堂奔去。他太想見到妻子了,對妻子的思念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的心。他現在才知道思之慾狂的味道。

他太急切,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白筱柔眼角的淚水和話裡的嘲諷。當一口冰冷的棺材赫然呈現在他眼前時,他驚愕的心臟都停止跳動。

他蹣跚著步子艱難地走到棺材面前,屏住呼吸將棺蓋掀開一條縫隙。透過縫隙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容顏。她很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可是她臉上的蒼白,殘酷的證明了她已香消玉殞的事實。

淚無聲的落下,一滴一滴,到最後變成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如若不是親眼看到,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平日裡冷酷驕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會哭得如此傷心,只為他死去的夫人。

哭到傷心處,他甚至爬進棺材緊緊地抱住妻子的遺體,深情的親吻她冰冷的臉頰,在她的耳邊說著纏綿的情話,縱使她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剛開始的時候,朋友們極力勸他,可他充耳不聞。到後來白筱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命下人把他從棺材裡拖出來,可他就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拼命的反抗,不讓任何人靠近。

後來那些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走了。他們對外邊的人說:“這個風姿絕代的大才子因為受不了愛妻去世的打擊終於瘋了。”

外面的人因為他爬進棺材與屍體纏綿的舉動沸騰了。這些人裡有辛苦勞作的老百姓,有他的水火不容的政敵,還有他經常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