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輕聲道,“媽,我走了。”
可是母親依舊沒有應聲,她抿了抿唇,強忍著眼淚,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棟她住了那麼多年的公寓樓。
樓下,車子早已經開著車門等著她履。
柯老爺子身邊的老楊站在車門前,看著安兮十分恭敬道,“孫小姐,請上車。”
安兮看看車內坐著的老爺子,她垂著眼眸點了點頭。
然後她彎身上了車。
車子緩緩離開了那個到處能聞得到臭水味道的小巷,轉彎上了大路。
坐在車前副駕駛座上的老楊接了一個電話後轉身看著身後的柯老爺子,“先生,各位董事都已經到齊了。”
老爺子從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隻黃銅鑲鑽的古舊懷錶,看了看時間,“半小時內到公司。”
“是,先生。”
可安兮去看著他手裡的那隻懷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柯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將視線轉向了安兮。
“丫頭。”
柯鎮的聲音洪亮有力,嚇得安兮一哆嗦,她回神看向他,“爺爺。”
“對這隻表有興趣?”
安兮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只是我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懷錶。”
柯鎮聞言臉色稍稍變了變,“哦?是嘛,拿來我看看。”
安兮點點頭,“好。”說完,她轉身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了那塊同樣是黃銅鑲鑽的懷錶。一模一樣。
安兮沒有留下爸爸什麼遺物,唯獨這塊懷錶,她始終留著。
柯鎮開啟那隻懷錶,表蓋中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指著照片上那個只有三四歲,留著一對羊角鞭子的小女孩兒問道,“這是你?”
安兮看著張片上自己意味著爸爸,爸爸的笑容溫和慈愛,她點了點頭,“聽媽媽說,這是我三歲的時候照的。”
柯鎮拿出了自己的那塊懷錶,開啟,裡面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一個小男孩兒和一位英俊的男人。
“三歲的時候……”柯鎮的神情有些傷感,“那時候你爸爸也才五歲。”
安兮看著他手中的懷錶,卻發現老人的手有些顫抖。
她抬頭去看,老人的嚴肅冷峻的臉上似乎那瞬間沒了那些銳氣,多的卻是憂傷。
或許是他真的老了,又或許他是悲從中來,不然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將自己的軟弱表露出來呢?
那瞬間,安兮看到的不是一個叱吒商場的大亨,而只是看到了一個可憐孤單的老人。
或許她對爺爺這個概念還是很陌生,可是當看到他的軟弱的時候,她竟還是為他感到了難過。
這天下又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人悲傷的呢?
“爺爺。“安兮伸出手,輕輕的放在了他那雙蒼老的手背上。
老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很快的將涼快表給合上,將安兮的那塊手錶還給了她,然後笑笑,“這是你爸爸小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我的這塊懷錶,他怕我生氣,所以叫人又重新定做了一模一樣的一個,他以為我不知道,但是其實我都知道。沒想到他竟然把這塊表給修好了。”
安兮緊緊的拿著自己手中的這塊懷錶,這算不算是冥冥中註定的呢?
認祖歸宗。
或許爸爸是很愛他的父親的,不然他一直將這塊懷錶隨身都帶著。
認祖歸宗……
可是想到這裡,她的心卻是痛痛的。
她從來都沒有嚮往過豪門的生活,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她,他們是不可能的,或許她就不會陷得那麼深,或許現在就不會覺得那麼痛了。
為什麼她愛上的,偏偏是自己的親叔叔呢?
叔叔嗎?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到頭來傷她最深的卻都是她久久的人。
皇朝酒店——
柯老爺子很少會召集所以董事開會,尤其是他病倒後,更是鮮少來公司。
但突然要召開董事會議,顯然也引起了不少高層的議論。
柯穆陽站在他的辦公室內,雙手抱臂的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若有所思:
一早,他就接到了父親電話。
他看看還昏睡不醒安兮,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父親。”
老爺子從來沒有這麼早打電話給他的,看樣子是什麼緊急的事。
“今天我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