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理將自己的下巴往上抵了抵，眼中透著濃濃的不解：

“還沒打，為什麼要認輸？”

曹雪靈搖了搖頭：“我不想和朋友打。”

“朋友麼……”皮斯理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重要的比賽，即便是朋友，也應該盡力而為吧。更何況，我們，算是朋友嗎？”

曹雪靈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原來斯皮同學沒把我當朋友呀，是我自作多情了……”

“額，那倒不是。”皮斯理看著對方臉上的失望，連忙擺手，“只不過我覺得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想和你好好打一場。”

聽懂對方話語裡的意思，曹雪靈臉上的失望被驚喜代替。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打。不想和我唯一的朋友打。”

“唯一的朋友？”皮斯理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沒有別的朋友嗎？”

曹雪靈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爺爺說了，只能和那些與我一樣強或者是比我強的同齡人做朋友。在我認識的同齡人裡，你是唯一實力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強的人。”

“哈？”皮斯理顯然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樣奇葩的爺爺，“你這爺爺也太嚴格了吧。那我要是輸給你，我也就沒有資格做你朋友了？”

曹雪靈嘴角勾了勾：“正是如此。我爺爺雖然嚴格，但他很強。我沒見過比他更強的人。他說的話，對我而言，都是真理。”

皮斯理微微感到驚訝，這小姑娘的爺爺有那麼強？比趙雲，甚至是比諸葛亮還強麼？

不知道是怎樣一位人物。不過能教出曹雪靈這樣的孫女，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

雖然對方提起爺爺臉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不過皮斯理卻從對方的神色中體會到一種弱者無法理解的無奈。

強，注，孤。

強者註定孤獨麼？

雖然皮斯理不太贊同這種說話，但不可否認的是，古往今來無數強者中，確實有很多人都是孤獨一人，走在自己的王道霸業中。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這句話，也間接地體現了曹雪靈本身的強大。

可能在遇到皮斯理之前，她也有過別的朋友。不過當這些朋友一個一個被她打敗後，她便變得越來越孤獨。

難怪皮斯理第一次遇見對方時，她一個人孤獨地坐在班級裡，對於從外面走進來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一個高傲又自卑的姑娘，顯然大部分時候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一片小世界中。對於外界的紛紛擾擾從來都不在乎。

見到皮斯理髮呆，曹雪靈輕笑一聲：

“其實我對冠軍一點興趣都沒有。走上這個擂臺，是我對你的敬意。用一個冠軍換一個朋友，我覺得很值。並且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說完這話，坐在輪椅上的曹雪靈對著皮斯理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轉動椅輪，朝著擂臺下行去。

“不過，”在她行至擂臺邊緣時，忽然停了下來，“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你也被我打敗了……我們可能就再不是朋友。”

說完這話，濃郁的木拉將她的輪椅拖起，隨後去鴻毛落地般穩穩地落在了擂臺外。

她這一出擂臺，便代表著她真的失去了比賽資格，也代表著，一年級個人賽的決賽，到此結束。

皮斯理看著對方的背影，無奈地輕嘆一聲。不是朋友的話，便是敵人麼？

他明白，這不是曹雪靈任性。只和強者做朋友，這是她身為一個殘疾人給自己強加的尊嚴底線罷了。

皮斯理沒有多想，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安心接受這個他本就勢在必得的冠軍了。

只是他能接受，觀眾席上的觀眾們卻未必能接受。

此刻早已是一片議論紛紛。

“居然認輸了？！那姑娘是搞笑的嗎？說認輸就認輸？把比賽當兒戲嗎？”

“我本來還對那女孩路轉粉呢，現在直接粉轉黑！”

“就是。太不顧及我們這些觀眾的感受了吧？”

“會不會是有什麼內幕啊？”

“內幕肯定是有的，但不至於這麼明顯。估計是那男孩和那女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不然怎麼可能會輕易認輸？”

“是啊。冠軍獎勵可是由院長和城主滿足一個要求啊。我要是有小姑娘那實力，死都要拼一把。榮華富貴可近在咫尺了啊！”

……儘管觀眾席上議論紛紛，但絕大部分都在議論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