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搖了搖頭，由元瑾起身扶著，坐到了一旁，像是極累，她開口，語氣有些衝，“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當初把她要到手裡的時候，是看著她長得好，又嘴甜，極為討喜。娘想著，將來總有一天，是用的到她的，當年你還小的時候，娘接管了你父親手中的生意，許多人都不看好娘，還有許多一起共事的，有些男人，貪戀美色，娘本想著她一個庶女，姿容不錯，不如放到膝下好好養著，好吃好喝的供著，讓她和娘一條心，將來給這群人做妾，幫娘疏通關係。”

“元鶯是庶女，又是周姨娘生出來的。周姨娘不受寵，長得也一般，誰都沒曾想過她會有這麼個女兒。你的父親，我的丈夫，本就不喜歡周姨娘的木訥，周姨娘在後院裡的那群女人裡，每每總是吃虧的。我庇護過她，當年大夫診脈的時候，說過，這周姨娘肚子裡是個女娃娃，周姨娘唯一聰明的地方，大概也就是提前找了娘，跟娘說她懷了身孕。她和娘說，若這一胎是個女娃娃，她便會好好養著，讓這個孩子每日到娘膝下請安，孝順娘，若是這一胎是個男娃娃，便讓接生的穩婆，一起打死她們母子倆。娘想著，這周姨娘，也算是個可憐人，於是，動了惻隱之心。後來，她十月懷胎，生下了這個孩子，上天垂憐的，是個女娃娃，保住了兩人的性命。這孩子，剛生下來，皺皺巴巴的一團，多災多難，我都以為她要死了過去了，可誰知竟然福大命大的，活的極好。這孩子，小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早慧還是什麼，嘴甜，會說話。何止是周姨娘疼愛這個女兒，就是府裡的下人，都讓這個孩子哄得合不攏嘴。”

“她每日裡，來給我請安的時候，瞪著一雙溼漉漉的杏眼，讓我喜歡的不行。周姨娘那裡沒什麼好東西，她總盯著我桌子上的吃食，也不說想要，只是頻繁的把視線放上去。我說，若是你能來我膝下，你便能天天吃到好東西了。”

“元鶯是如何回你的?”元瑾幼年便出家求學，他這會兒出聲詢問，像是極其感興趣這個沒有頭腦的妹妹，小的時候是否還聰明些。

“她啊……”元夫人像是在回憶，經了歲月的一張臉上，難免有了些真誠的笑，開口道：“她說她娘身體不好，說是要在她娘身邊盡孝。還問我可不可以幫她照顧她娘。我當時就想著，這倒是個可心的小姑娘，可惜命不好，成了姨娘的女兒，還是府上最為窩囊的姨娘的女兒。後來咱們家裡出了些事情，我想著這孩子將來或許有用，便對她們母子頗多照顧，誰知周姨娘倒是個心高氣傲的，整日拘著自己的女兒，也不讓自家女兒來我這裡尋求庇護。她們母女倆待在個破院子裡，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也覺得挺好。不過後來，娘略微用了些手段，這才讓周姨娘放手，把元鶯養在了膝下，悉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