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邁入會仙樓中,這個會仙樓已然不是當初汴京城內的會仙樓,而是南宋國民懷念往日汴京城而重新建成的,老闆自然已不再是以往那個風情萬種的老闆娘了。滿眼望去,全部是陌生的人物。
幸好這道五嫂魚羹原本就來自杭州,味道應該是與汴京一樣。
絳神嚐了一口,那鮮美的味道竟湧進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那感覺令她感覺非常熟悉,“似乎真的吃過似的。”
趙鈺含情默默地看著她,又給她夾了道菜,她再嘗一口,微微一笑,“果然好吃。”
“這是我當年和小絳喝的第一種酒,請姑娘嘗一杯。”趙鈺替她斟了杯酒,遞到她的面前,又替自己斟了一杯,輕輕地與她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她嚐了一口,滿口果香,“果酒,很好喝。”
說著,她又喝了幾杯,竟有些微燻。
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模樣,他笑了,“當了半仙,酒量還是一樣差。”
“誰說我差了,我還能夠喝。”她醉得迷迷糊糊,伸手還要拿酒壺,卻被趙鈺拿走了。
“再喝你就醉了。”
“醉了?”絳神突然感覺這種迷迷糊糊的感覺似曾相識,曾幾何時,她似乎真這樣醉過,醉了便能大夢一場,自她成為半仙以來,對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感覺非常陌生,她幾乎找不到與這個世界的聯絡,直到遇上了他。
“你讓我感覺很溫暖。”她說。
“是嗎?”他微微一笑,這似乎是他這麼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的事情了。他隨即拿出隨身帶著的畫軸,展開來,那是一幅桃花林景,桃花夭夭,美不勝收。
“曾幾何時,有一位故人曾經帶我暢遊此畫中,並在桃花樹下淺臥對飲,不知姑娘今日可否帶我重遊故地呢?”
那引人入勝的畫卷已然迷住了她的眼,她當即高興地應下,“好,咱們走吧。”
她揮一揮手,兩人便已神遊到畫卷之中,她站在灼灼桃花之中,竟然有些恍然,這情景竟然也是似曾相識。
“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她幾分醉意幾分清醒,腳步輕浮,舉著酒杯在林中翩翩起舞,揚起漫天桃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哈哈……”
說時,她已經醉臥在花下,趙鈺連忙來扶住她,笑著說:“你又要醉倒樹下,獨留我孤獨看花。”
她迷迷糊糊聽到他這一句,不假思索地答道:“你怎麼會孤獨呢?不是有我陪你嗎?”
趙鈺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笑著說:“那你能陪我看一輩子花嗎?”
“一輩子……”她突然笑了,“好啊,就一輩子……”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
趙鈺聽完目若秋水,盈盈不語,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一輩子太短,只爭朝夕!他偷偷抹了抹他眼角的淚水,輕輕地吻了懷中人一下。
絳神只覺得這吻太過熟悉,她似乎非常迷戀,便不自覺地覆上了他的唇,帶著揮之不散的桃花香……
灼灼桃花迷人眼,不及花中有情人。
千里迢迢,萬里迢迢,載滿相思,與君重逢,曉看天色暮看雲,縷縷浮雲風相伴。憶往昔少年時,正年少疏狂,歌笑迷著;揮羽扇,整倫巾,少年鞍馬塵,一諾千金重!
他們此時不再顧念凡塵俗事,只願身在此畫中,以桃花為媒,相守一生!
又過幾年,二人結為夫妻,居於臨安,還誕下一名女嬰。
凡人與半仙結合,所生的孩子是人還是仙呢?他們倆冥思苦想,翻閱典籍也得不到答案。
要不咱們試一下吧,趙鈺衝他的娘子使了個眼色。
試就試!益絳挑起眉毛,表示接受。
於是,他們把筆遞給了他們剛剛出生三個月的娃兒。
這粉嘟嘟的小娃兒一把抓住孃親伸過來的筆,就衝著他們咯咯地笑。然後……
經他手下的筆下揮舞出來的東西都鮮活地以實體形象動了起來,嚇得他們倆快要暈厥,連忙把筆拿走了。
“了不得,他一出生就仙資綽然,日後成為畫神的會不會就是他啊?”趙鈺目瞪口呆。
“一個小半仙而已,你對她的期待也太大了點!”益絳不滿地衝趙鈺搖搖頭。
趙鈺轉過頭來就吻上了她的唇,“你生的女兒自然是非常優秀的!”
“哎呀,寶寶看著呢。”她不好意思起來。
趙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