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些的,免得鬧了笑話。”
“鬧什麼笑話,憑你的身份,什麼人娶不得?”皇帝竟是有些怒了,不喜王平這般自謙,瞪了眼睛。
王平不敢再說,只再三謝過,又得了皇帝幾句寬慰,定下了此事。
宮門外已經徹底平靜,火龍都退去了,喊殺聲也停了,安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卻能看到那鋥亮的盔甲和矛戈的反光,於夜色中格外森寒。
時辰不早,皇帝留王平在廣域園中住宿,自去休息了。
王平經常要到廣域園中煉丹製藥,對此也是熟悉,他在此本有住處,早有下人收拾了出來,便過去住了,晚間卻是沒有修煉,也並未入睡,坐在窗前,看著天色微明,等候宮門一開就回家去了。
袁太監去歲摔了一跤,雖沒大傷,但傷好之後走路便有幾分跛足,這般,是不能再入宮伺候皇帝了,只能在家當起了老家翁。
在家日久,管的便多了些,也就知道了袁孝承和其妻不和,做主給他納了個很不合規矩的平妻,隨著他的喜好,如今那位平妻也都懷上了孕,讓袁太監高興非常。
“怎麼?退了?”能夠定下理國公家的庶女,袁太監還是挺得意的,這等勳貴之家,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聯姻的,有了這一步,以後他的孫子必然是要走入權貴人家的行列,再不會被人瞧不起了。
袁太監清閒日子過多了,一時半刻竟是有些不能接受皇帝這樣的命令,愣了一會兒,方才問起了緣故,王平不好厚著臉皮說是因為“皇帝太看重自己了,覺得理國公家不配當自己親戚”,只把昨日的話都學了學,由著袁太監自己思量。
袁太監想了想,也未曾想到什麼,只當是皇帝看重,轉過頭來還安慰兒子,“你本就說晚些成親,如今也好。皇上這是看重你才要給你體面,等他日指婚下來,也是榮耀,你可不要多想。”
“兒子知道。”王平點頭應了,他倒不介意這個。
晚間,袁太監的徒弟,如今在皇帝身邊也能獨當一面的劉福過來了,袁太監又問了問他這件事,見沒什麼壞處,便不再理會。
劉福在袁家吃了一頓晚飯,飯後跟王平說了一會兒話,問起了他兒時的事情,王平略說了說,著重提了一個已經被典當了的金絲鐲子並一把據說是他父親曾用過的紙扇,上面的詩句他幼時不曾記憶,倒是記得那落款為“璋”字,“大約是父親名號”。
“真人可曾想去尋找?”劉福笑著探問了一句。
“多年舊事,何苦去尋?”王平神色淡淡,並不為此事動心的模樣,“幼時曾想過,可後來,有了父親,就再沒想過此事,如今再想,也不過是遺憾與生父緣分淺薄罷了。”
劉福略寬慰了兩句,也不再多問,晚間並未留宿,以職責故,趕著回廣域園了。
袁太監多心,還當徒弟跟自己離心,雖知是人之常情,卻還是感慨了一番,又跟王平講了講古。
“想當年,他還是個在冷宮混飯吃的小太監,冷宮是什麼樣的地方,吃飯能有個飽的?我看他小小年紀就在那裡瘦骨嶙峋的,也是可憐他,便多說了兩句,他也機靈,後來竟爬上來了,再見著還記得那份恩情,特意謝了,我心中一動,這才收了徒弟……你們沒來前,他最得我心,說什麼都不用重複第二遍,那好記性啊……”
這些話,袁太監都講過很多次了,管家都不愛聽,在一旁悄悄打著哈欠,王平卻饒有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還要湊趣一樣問上兩句宮中的事情。
袁太監前二十來年是在潛邸之中,後頭近三十年都在宮中,對宮中的事情那是瞭若指掌,本來應因年老而記憶力減弱的問題,在他身上竟是從未有過,說起往事來歷歷在目,連皇帝寵幸過的那些個女人有封號沒封號出身若何都能說上一二,就連那等只被皇帝寵幸過一次就丟在腦後的宮女也能記得幾個,談起來也如說書一樣,脈絡清晰,時間連貫。
王平沒有露出半點兒不耐煩的樣子,細細聽了,直到袁太監反應過來天晚了,這才止住了,少不了又安慰他一番,“這等事情尋常人哪裡聽得,虧得是父親告訴我,不然以後被女人算計了,才是冤枉。這些女子可都不簡單。”
“世上哪有幾個簡單人。”袁太監說了一句頗有哲理的話,繃不住又笑了,“你放心,這些不簡單的都入宮了,定沒有幾個禍害你的,我幫你看著,她們斷不敢的。”
看了一輩子那些女人的手段,袁太監還是很自信自己的眼力的,再一想到婚事被告吹,要由皇帝說了算,不免失落了幾分,皇帝的眼力——只看看他宮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