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桌相對,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燈光射在他冰冷的側臉,“他讓我把卷卷,還有你還給他。”
“我……”我眨了眨眼睛,瞬間的驚剎過後,我淡然地恢復原狀,等著下文。
“這是卷卷的出生證明。”他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面容冷峻,“上面卷卷的出生時間是在你離開後的第11個月,可是秦賢離開暮雅軒度假村的時間是你離開後的三個月後,也就是第4個月。秦賢離開前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c市,而你在離開c市後,也再也沒有入境的記錄。那麼,也就是說,秦賢他不可能是卷卷的父親。因為在這份出生證明上沒有你早產的說明。”
我一時間亂了頭緒。沒錯,我離開時就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生下卷卷再往後推三個月寫出生證明,那就是第11個月。也就是說,我是在離開之後的一個月懷了孩子。而秦賢有不在場的證明……
我頓時風中凌亂,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嗎?秦小賢啊秦小賢,你太小瞧邢質庚的智商了。
當時,我就是想證明卷卷不是邢質庚的孩子,也沒往別處想,更沒想坐實秦賢就是卷卷父親的事實。
這下全完了。我的心在流淚,我的心在滴血。百密總有一疏。我想這是老天爺為了讓他們父子相讓而故意留下的吧。
“而且,以秦賢對你的感情,他會毫無猶豫地娶你,撫養卷卷,而不是讓孩子跟著你姓卓,讓你把一個三歲的孩子當成大人來養。”他的臉越來越陰冷,夾雜著即將噴發的怒火,“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我派過去調查的人說你和秦賢並不住在一起,你身邊連親密的男性朋友都沒有。我能不能告訴我,在你離開後的一個月,你是如何懷孕的?卷卷的父親是誰?”他一拳砸在桌面上,緊蹙著眉頭怒視我。
他越說我越害怕,現在的他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急欲找到出口的野獸,他的眼睛已經漲紅,雙拳緊握,面對阻攔他的一切障礙物,都只會是一個下場——毀滅。
我往後退了一步,弱弱地說了一句:“你說過,不管卓子塵是誰的孩子,你都會接受他。現在你想反悔?”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雖已平靜了些,卻仍能感覺到潛藏在海面下的波濤洶湧,“我是說過,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但不包括謊言。我愛你卓然,但我受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這裡……”
他一拳捶在胸口上指向心臟的位置,“這裡已經再也負擔不起任何一次的傷害,在你離開時,就早已不再完整。我只要一句真心話,關於這四年來,你所有的一切。你可以成全我嗎?”
他抖動著雙肩緩緩往後退開,“我不在乎失去什麼,只要你能回來。可是你讓我看不到未來!”
“這就是你兇卷卷的原因?”我悶頭悶腦地問了一句。
他冷冷地笑了,語氣不佳:“我要不起他,就象我要不起你一樣。”
我繞過書桌,倔強地站在他面前,揚起我驕傲的下巴,“就因為我沒告訴你卷卷的父親是誰?”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緩慢,顫抖,垂落,“你不明白,不是誰的問題。而是謊言。我需要坦誠。”
“坦誠?”我冷笑,被他的冷漠澆得我心如刀割,記憶翻卷而來,“你都做不到坦誠,憑什麼要求我對你坦誠?你有沒有想過,四年前如果你能坦誠一些,我就不會走。所有的傷害都會不復存在,我們會走進婚禮的禮堂,宣誓彼此的承諾。從此,沒有謊言,沒有傷害……”
“坦誠?”他冷漠地掃了我一眼,用異常嚴肅的口吻對我說:“卓然,要是我告訴你,我這些日子以來對你好是因為你是米其林‘美食偵探’中國行團隊中的一員,我想要藉助你的影響力做大味蕾情動,同時也是為了讓你用最專業的眼光,幫我重新找回在失去嗅覺與味覺之後的廚藝,成為真正的大師。你信嗎?”
隨著他一字一句的緩慢講述,我的心不斷地下沉,曾經的傷口被撕開新的口子,鮮血淋漓。那一些曾經讓我逃之夭夭的真相,再一次如狂風般襲捲而來,打得我無從遁形。
我閉上眼睛,努力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一次回國並不完全是因為卷卷的教育問題,更多的是為了推動國內餐飲行業的發展,把中國最悠久的飲食文化推向世界。作為米其林“美食偵探”團隊中的一員,身份是保密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秦賢和鍾靈。
可是從他對我四年來的種種調查,要知道我是米其林美食團隊中的一員並不難。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和四年前一樣,我還是被他利用了。四年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