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榮國府,再見到賈母時,感覺確實與初見大不相同。在東府時,雅馨處理事務也沒有避著她們,黛玉見了許多虛偽討好的笑臉,聽了不少甜言蜜語,讓黛玉對世俗也瞭解了些。如今看到賈母同樣慈愛的笑臉,心中總覺得不舒服,感覺有點虛假,黛玉不親近,也不過於疏遠,乖乖地向賈母請安,安安分分坐在下首,不做過多的表示,而賈母還是將鸚哥給了黛玉,改名紫鵑。
黛玉重回榮國府,安排與迎春探春住到了一個院子,姐姐妹妹的倒是合得來,就是一個不爽,黛玉才剛搬進院子,寶玉便來了,丫頭婆子也不攔著,紫鵑還很熱情地招待了寶玉,一點不考慮這是女兒家的閨房。
“寶二爺,這可是女兒家的閨房,你一個男子怎麼可以隨意進入,還是趕緊出去吧,姑娘收拾好了自會親自拜訪府中姐妹。”說著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另一邊對紫鵑呵斥道:“爺還小不懂規矩,你可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怎麼也不知道攔著點。”
紫鵑口中稱是,心中卻覺得無限委屈,府中哪個人不是寵著寶玉,哪個不都是順著他,連老太太都同意,你一剛新來的就拿起款來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雨兒看出紫鵑心中的想法,接著道:“姑娘來府中可是來替母盡孝,若是出了什麼不好的傳聞,外面人指不定怎麼說賈府欺負外甥女呢。何況老太太可是要規矩的人,你這要是傳了出去,老太太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雨兒也不理會紫鵑怎樣,看寶玉還是不死心的樣子,立刻道:“寶二爺,奴婢沒有讀過什麼書,也知道聖人之言,這男女大防,二爺視為無物,我們姑娘可不敢如此。”
寶玉聽罷,心中不忿:“好好一個女孩子,怎麼滿嘴都是這些規矩呢,我定要叫妹妹遠了你,免得妹妹也與你一般。”走著要往裡走,可是雨兒硬是擋著不讓,寶玉無法只得甩袖離開。
紫鵑也退下做自己的事了,雨兒才氣憤回到內室,看到黛玉面色悽悽,知道黛玉心中不好受,上前去安慰道:“姑娘莫要傷心了,都是二爺不好,從小這府中老太太、太太都慣著他,不就是他出生時口中含玉,大家就覺得他以後定有出息嘛。還是我們太太說得對,再有天賦的人這麼養著,什麼都磨沒了。也就這府中的人高看他。”
“這我也明白,只是他畢竟是主人,我這個客人總不能每次都攔著他吧,還有你,你若是一直這樣態度,指不定他們找個什麼錯,要罰你,那時我也攔不了,倒是叫你吃虧。”黛玉雖然有雅馨的交代和指點,但是心中的顧慮還是不少,日後····還是隨了他吧。
“姑娘這可是萬萬不可,你若是想著奴婢,奴婢感激您,但是太太對奴婢有恩,太太交代了雨兒要好好護著姑娘,雨兒就是拋開一切也要對得起太太的信任,對得起姑娘的這片心,若是為了這主客之別,姑娘莫是忘了太太的教誨了,姑娘不是無處可去,寄人籬下的孤女,不用委屈自己,若是寶二爺還是如此,奴婢定去回了太太,太太定會有法子的。”雨兒對黛玉說道,心中很替黛玉傷心,同時也很感激黛玉的愛護,同時又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黛玉心中還是不好受,不過也不希望有人為自己擔心,只道:“罷了,惹不起,我還躲不掉不成,這是也莫要與嫂子說了,她有那麼多事要處理,可卿也快生了,她還要跟前跟後地照顧著,我這種小事,不要去打擾她了。”
“是,那奴婢先去收拾姑娘的東西,再打賞下院裡的丫鬟、婆子免得她們嘴閒說是非。”雨兒說著,又勸著黛玉不要想太多才退了下去,留黛玉一人還沉浸著思考。
話說惜春在黛玉被接走後,整個人心情低落,悶悶不樂,窩在雅馨身邊也不說話。
雅馨擁著惜春入懷,玩笑道:“看來林妹妹比嫂子好,看惜兒這樣,林妹妹在惜兒心中一定比嫂子重要,不然惜春怎麼不見了林妹妹就不理嫂子了。”
惜春聽雅馨這麼說,也顧不上傷感了,趕緊安慰道:“沒有、沒有。在惜春的心中,沒有人比嫂子重要,嫂子永遠都是最好的。惜春只是捨不得林姐姐,她一個人在那邊會受欺負的。”
“真的?”
“真的。”惜春肯定地點著頭。
雅馨頓時心情大好,雖是早就知道,但是聽到惜春這麼說,心中的虛榮感完全滿足了:“那好,明天嫂子就帶你去西府看你林姐姐去,要是有人欺負她,惜兒就幫著安慰林姐姐,嫂子定不讓惜兒喜歡的人被欺負。”
“嗯嗯。”惜春眉開眼笑,小眼快要眯成一條線了,拉下雅馨的身子,在雅馨的臉上親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