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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大家見到他會恭敬招呼,但在眼裡總會流露出一絲輕蔑。這樣的聲望、場面對他而言,簡直如登天般不可企及。

他退回營帳,慢慢地收拾桌上的飯菜。

今夜怕是要喝酒,墨欽不會回來吃飯了。

他坐了一會,爬上他在營帳角落裡的地鋪,拼命忽略外面的歡笑熱鬧。

不知過了多久,他剛朦朧睡著,突然有兩個人撞了進營帳。

秋寧睜開眼,聽見墨欽道:“阿良,我想死你了!每次你出征,我都擔心得要死!”

一個清朗的聲音呵呵笑道:“我還不是為你打江山。”

墨欽喘息道:“光有江山沒有你,有什麼意思?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然後是一陣親吻喘氣盔甲落地之聲。

秋寧悚然心驚,緊緊捏住被沿。

兩人停下動作。墨欽寒聲道:“誰在那兒?”

秋寧一骨碌從被窩裡爬起來,跪倒在地。

墨欽顯然是喝了酒,有些不清醒,生氣地叱問秋寧:“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等秋寧開口,木良已經戲諷道:“他不是伺候你的人嗎?”

墨欽像是想起秋寧夜夜宿在營帳裡為他暖床的情況,臉漲得通紅,對秋寧喝道:“滾出去!”

秋寧低著頭跑出營帳。

他站在帳外不知該往何處去。去宦官僕人的營帳,要是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

他在營帳旁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蹲下。

已經是深秋了,晚上風很大,而且很冷。秋寧只穿了一件單衣,實在冷不住了,只得蜷成一團。

還是冷啊。連心都是冰的。

他聽見營帳裡傳來陣陣歡好的聲音。他明瞭那兩個人一定是相愛的,而且是他從未經歷過的熾熱感情。

木良低聲笑道:“你的小美人兒還在外面,一定凍壞了吧。”

墨欽在親吻的間隙中回答:“別管他。”

秋寧把身體抱得更緊一些,眼裡一片模糊,渾身冷得打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的人終於雲散雨歇,墨欽懶懶地道:“今晚別走了,讓我好生抱抱你。”

“不行,我宿在你帳內,會惹人閒話。”

“我都要當皇帝了,怕什麼閒話?”

“你不怕,我怕。我可不想當佞臣。”

“哎,你啊……”

不一刻,木良穿戴整齊地走出營帳。

他神色複雜地望著蜷在遠處的秋寧,過了一刻才道:“你進去吧。”

秋寧抱著肩膀站起來,凝視著木良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營中。他努力直起脊背,雖然在顫抖,卻沒有一絲狼狽之像。

他走進營帳,墨欽的目光轉到他身上,對他笑了笑。掀起被子的一角道:“快上來。”

秋寧躺到床上,墨欽順勢摟住他。用力摩擦他的手臂,有些心疼地道:“你怎麼不找個地方睡覺,要在外面等著?”

秋寧乖順地靠在他懷裡,道:“我怕你要人伺候。”

墨欽在他額頭吻了一下,“傻瓜。”

秋寧喃喃道:“木將軍真威武啊。”

墨欽打了哈欠,不以為意地答道:“當然了,他那樣的才是好男兒、真英雄。”

秋寧不說話了。一種難言的酸澀不受控制地在心中翻滾。

曾經,他也有指點江山的雄心壯志。

曾經,他也可以成為馳騁沙場的好兒郎。

曾經,他也是銀甲寶劍軍前揚威的天之驕子。

如今,他只是下賤的男寵,卑微的閹人。

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怪物。

秋寧的手摸到私處,觸碰到淨身時留下的傷痕。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醜陋。莫說墨欽不喜歡,連自己看了也會作嘔。

那一刀砍掉的不僅是他的一個器官,更砍掉了他作為男性的尊嚴。從那以後,他只是依靠別人寵愛才能生存的玩物。

他好恨啊!

手指使勁掐下去,指甲生生刺進傷疤裡。

血,一滴滴染紅褻褲。他仍不放手,一下一下,把那傷處抓到血肉模糊。

他要痛!只有痛才能忍住屈辱自傷的淚水。他要讓淨身那種切膚之痛融入骨血,變成仇恨,好讓自己不會被自卑和不甘擊倒……

窗欞突起的雕花刺痛了秋寧。那種感覺,就像多年前自殘的那一夜。

過了那麼久,木良也死了,可是看到這般悲痛欲絕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