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有實力問鼎天下的,但他只選在西疆偏安一隅,因為他覺得大祖爺爺太老實,一旦捲入朝堂爭鬥,即便能保全平安也一定不開心,他寧願守著大祖爺爺在這裡終老。我也想像他那樣,給你一方自由天地,再不受打擾,只做你喜歡的事。可惜,我還是要讓你承受那麼多……”
秋寧沒留意到他語氣裡的沈鬱,以為他還在說成婚之事。他挽緊步隨雲的手臂,柔聲道:“像現在這樣就夠了。不想以前,不問未來。”
步隨雲攏了攏他的散發,在心裡暗道:“阿寧,對不起,我把這樣一副重擔交給你!想給你自由,卻給了你一個牢籠,你會不會怪我?請原諒我的自私,成全我的心,卻犧牲了你……”
……
玄王府,蕭玖蘭坐在窗前。她身穿一件月白交領夾襖,外罩兔毛比甲,臉色蒼白,眸光冷淡,在窗外冰雪的映襯下,宛如雪塑,令人望之心生寒意。
小芙拿過她大腿上冷掉的熏籠,碰到她冰涼的手指,忙往熏籠裡填了炭火再塞回她手裡。
小芙望著蕭玖蘭搖頭嘆息──自從步隨雲跟那閹貨跑掉後,姑娘就是這幅模樣。
步隨雲真是太欺負人了!還有三天就要成婚的,谷主和谷中管事的人都來了,他留封信跟人跑了!任誰遇到這種事都要氣到嘔血,何況姑娘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
谷主發怒,差點和玄氏翻臉,完全是看著步夫人的面子,才勉強沒和玄氏絕交。所有人都想著姑娘再也不會管步隨雲的死活,沒想到姑娘竟堅持留在王府,還是不肯放棄。唉,也不知圖的什麼?
小芙正在腹誹,無塵抱著一團雪白的東西推門而入,對蕭玖蘭恭敬道:“師叔,回來了一隻雪鴿。”
蕭玖蘭抱過那隻鴿子大小的雪白鳥兒,摸了摸它凌亂的羽毛。
“放出去這麼多隻,只回來這一隻,應該是找到了。時間趕得好,再晚幾天那蠱就發作了。師叔是不是即刻啟程?”
蕭玖蘭撇了一眼窗外,眸光冰冷的可以將人凍起來,“再等等……我倒要看看;步隨雲你是不是真敢賭上性命!”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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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太監(八十七)陰陽路1
西疆九陽山綿延數百里,山勢奇崛,支脈縱橫。
秋寧跟著步隨雲穿過曲折迂迴的小路,來到一個隱匿在九陽山山腹的天食人部落。
這個部落百年來與世隔絕,自給自足,很少與外界來往。當年玄昀老王爺與他的情人打獵時偶然發現,因喜它民風淳樸,鮮有紛擾,便主動與部落族長交好,每年都要到這裡住上些時日。步隨雲童年時一直跟隨在玄老王爺身邊,也常常到這裡玩耍,成年後雖然來的少了,但不曾斷過聯絡。
這個地方隱秘,玄、趙兩家的孩子除了步隨雲,其他人並不知曉,如今正好成為他和秋寧的安身之所。
這天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陽光從滿天陰霾裡露出頭來,部落裡的人全走出土屋曬太陽。
步隨雲和秋寧借住在族長家閒置的小樓裡,說是小樓不過是兩間土屋帶一間廚房,屋頂可以當平臺使用。
步隨雲搬一把長凳在屋頂,背靠土牆,一條腿搭在長凳上,手執竹笛隨意吹奏,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與一群孩童玩耍的秋寧。
秋寧自到了這裡便玩興大發,變成了孩子頭,成日帶著一群小孩打雪仗、捉雪兔、堆雪人,有一次居然耍賴使用輕功玩捉迷藏。他不懂天食話,和孩童在一起咿咿嗚嗚的,竟也能交流。
步隨雲想,阿寧其實一直是有童心的,只是他身為王長子不能隨心縱性,後來國破家亡淪落為奴,更迫使他一夜之間長大,深深埋葬了他的純真。
步隨雲回想起兩人初識那個夜晚,秋寧獨自一人坐在荒丘上流淚,見到自己忙擦掉眼淚,一臉的倔強。便是那無助又不甘的眼神打動了自己。自己有幸由祖爺爺教導長大,既被賦予了責任,同時也保留了個性,在遇到阿寧之前一直都過得自由而隨性。阿寧的苦讓他從心底憐惜,而阿寧的情讓他無法不疼愛。從那時起,他心甘情願套上了情愛的枷鎖,只為能見到阿寧快樂的笑臉。
可是老天作弄,只給了他這麼多時間,多希望可以再多活幾年,讓阿寧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步隨雲胸口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