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

一個小太監趕緊進來。

“把你衣服脫了。”

“千歲爺要幹嘛？”

“脫！”

虎子老老實實照辦。

“嘴巴張開。”

“千歲爺？”

“張開！”太子朱琦面露慍色。

“啊——”虎子戰戰兢兢地服從。

一塊碎布頭塞進他的嘴裡。

“嗚~”他睜大眼睛，露出驚慌。

“不準動，站這裡來，站直了！”朱琦又命令，臉上露出詭笑，把他綁到柱子上，邊綁邊說，“什麼明文規定，什麼人身安全，為什麼本宮就不能踏出皇宮半步？難道本宮還不如你自由嗎？”

他隨手抄起虎子的腰牌，反覆看了幾遍。

自己貴為皇子，連個出宮的牌子也沒有，這次他一定要好好看看，什麼煙花柳巷妃子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

他換了虎子的衣服，裝扮成太監的模樣偷偷溜出皇宮。

哇仔，外面的世界就是不一樣。

窄小的街市熱鬧非凡，服裝各異的人們摩肩接踵。

路邊的飲食攤五花八門，不少人坐在露天的桌椅上，和著風中的灰塵吃得津津有味，這麼髒也吃得下？

隨處可見粗俗的人對著草叢掀開袍子就嘩啦啦小便，不怕丟臉？

沒有人是低頭順目的，連醜得不得了的女人都敢昂首挺胸對著他咧嘴笑，膽子夠大！

他興高采烈地東看西看，對街市充滿了好奇。

“讓開！讓開！”一個官兵舉著令牌騎著快馬衝過街市，人們紛紛躲閃。

他也趕緊往街邊退讓，一不小心踩了軟軟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地攤上的一個布娃娃。

“你把我的娃娃踩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埋怨。

“對不起。”他趕緊抬起腳，準備走。

“對不起就行了嗎？”那聲音不高興地問道。

這讓他感覺很不爽，本來想發脾氣，但是看那擺攤的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滿臉的皺紋，於心不忍，便決定收下這卑微的布娃娃以示皇恩浩蕩。

他彎腰把娃娃撿起，轉身高傲地離開，儘管對它毫無興趣。

“喂，小公公，你忘了付錢。”老奶奶在後面提醒。

錢？他身上哪有錢？這之前壓根兒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我沒帶錢。”他尷尬地把布娃娃還給老奶奶。

“算了，反正被你踩髒了，賣不出去，我就送給你吧。”老奶奶滿臉不高興地說道。

“我不要。”他巴不得把布娃娃退還。

“不行，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收回。”老奶奶虎著臉說。

她這怪異的脾氣，還真有點強賣強送的味道。

既然是個老人，就不跟她計較，換做別人，他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他拿起布娃娃離開，嫌拿著不方便，順手掛在腰間，與玉佩擱一塊。

因為長相出眾，氣質非凡，他身上佩戴著這麼一個娃娃在別人眼裡颯是好看。

有不少人上前問他這個娃娃是在哪裡買的，他指指老奶奶的地攤。

於是老奶奶地攤上的娃娃被搶購一空。

“真沒白送。”老奶奶喜滋滋地自言自語。

逛到太陽西斜的時候，朱琦感覺肚子餓了，可是沒有錢買吃的，這時他能想像那些在灰塵中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們是何等的幸福。

他在街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嘆氣：“怎麼就沒想到要帶銀兩呢？接下來難道因為餓肚子就要打道回府？”

不僅肚子餓，虎子的衣服因為太小，崩得他難受，他剛出宮時那興奮勁消失殆盡。

正苦惱地坐著，一些乞丐像蒼蠅一樣圍過來，伸手向他乞討。

“我沒錢。”他嫌他們又髒又臭，捂著鼻子驅趕他們。

把他們趕走之後，他想到了曲崖。

曲崖是他從小的陪讀，兵部左侍郎曲大海的兒子。

他倆關係一直很好，問他借點銀兩是一個絕妙的辦法。

他於是起身向別人打聽曲大海的府邸，向曲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