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京娘在何處?”營鐵樹問其中一個監工。
監工立即狐疑的盯著他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找她?”
營鐵樹說不出理由,但是銀子就是理由,這個規矩他懂。
監工卻不肯收他的銀子,冷漠地說道:“你晚了一步,京娘昨晚被盜賊殺了。”
“什麼?!”營鐵樹一把揪住監工,“我說的是京娘,京城的京!”
“毛病,這裡只有一個京娘,沒有第二個叫這個名字的。”監工一把推開他。
“聖旨到——”門口傳來一聲。
大家都忙不迭慌地跪下,營鐵樹也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京娘在浣衣局服苦役17年,念其恪守本分,真心悔過,特赦其罪過,准予釋放。欽此——”宣旨太監大聲地念道。
“營鐵樹,走啊,看京娘去。”傳來悅耳的女聲。
營鐵樹抬頭,原來是星遙。
他忽然覺得很委屈,那種悔恨,恨自己來晚一步的傷心隨著熱烘烘的眼淚奔湧而出:“京娘死了!”
星遙聽他這麼說趕緊往竹林的茅草屋跑。
她好不容易為京娘爭取到了自由,想送他們母子團圓一個大驚喜,怎麼會晚了?
茅草屋的地上有乾透的血跡,從床的位置一直滴答到大門口。
屋內被翻過。
關於京孃的痕跡已經消失,她所有的用品已經不見,包括櫃子頂上她收藏的食物,甚至枕頭也被拆開來檢查過了。
營鐵樹也追了過來,雙手支撐著門,腿跟灌了鉛似的邁不動。
星遙在炕沿坐下。
她記得,她躺在炕上的時候,曾經看見過京娘拿了什麼東西在門後面蹲了半天,起身後手頭的東西不見了。
她來到門後,感覺腳底的磚塊有些松,她把磚塊開啟來。
裡面是個小洞,放了一個小包袱。
她把包袱拿到桌子上,開啟來,裡面只是一些普通的東西。
營鐵樹走過來拿起其中一個香袋,手有些發抖。
那個香袋上繡著一個“衛”字,與他娘走之前留給他的香袋一模一樣。“衛”就是衛孃的意思。
包袱裡還有一封信。
信上這樣寫道:
我已經做了17年的京娘,但我其實是衛娘。
我別無牽掛,只想見一眼自己的兒子營鐵樹。
可是我發現,也許,會很難,曾經以為是救自己的人,終了卻發現惡毒無比。
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與兒子生死兩相隔,所以留下這封信。
我真的沒有毒害桂花娘娘,連為她尋仇的人最後都饒我不死,所以我是無辜的。
我一直不知道為何營聲留著我的命,卻不讓我跟兒子見面。
現在我知道了,她希望我成為他的擋箭牌。只要我還活著,孔雀島的人就會一直尋找我,分散她們復仇的注意力。
但是終了,他害怕我跟兒子見面,一旦我跟兒子見面,就拆穿了他對我兒子所撒的謊。
請鐵樹原諒孃的愚昧,不要像娘一樣分不清好人和壞人。
鐵樹不要傷心,忘掉娘,就當娘17年前就死了,請一定好好地活下去。
菩薩會保佑你。
衛娘。
營鐵樹把信捂在自己的胸口,張著嘴喘著粗氣,他的心被悲憤堵得滿滿的,只恨天不眷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