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們對藍鳴案的淡忘,玉蕊樓的生意又興隆起來,每天客人爆棚,好位置得提前訂。
長白郡主是老早有預訂,才弄到了舞臺前面最正中的位置。
與營衛季打完一架之後,她與他反倒互生好感。
“行了,大不了我請你喝茶當做你糖人的損失。”長白郡主盛情邀請他一起來喝茶。
舞女在臺上跳著孔雀舞,“嘣-嘣叭-嘣”,象腳鼓的鼓手敲著打擊樂。
長白郡主如痴如醉地看著。
“真是仙女一般,你看她那手多靈巧,就像一隻會說話的鳥兒。”她對營衛季說道,揚起手學著用手指擺弄姿勢,但是她連蘭花指都學不會,如何做得出那孔雀的動作?
“是啊,他的動作極富節奏,嘣-嘣叭-嘣。”營衛季盯著男鼓手,看著他剛勁有力地拍打著長鼓上的黃牛皮,也是似醉如痴。
他們倆,一個是在東北的野寒之地長大,一個是在不見陽光的地宮裡成長,都沒見過如此的鬧忙繁華,都是大開眼界興致勃勃,故而共同話題很多,而且能產生互娛互樂的共鳴。
“你就不能摘下你的帽子嗎?多彆扭。”長白郡主彎頭看他的面容,卻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
他面板白得像雪,手也是如此的白。
“我真懷疑你是女人變的。”長白郡主開玩笑。
營衛季的手抖了一下,杯子裡的茶水晃盪起來。
這話真說中他的心事了。
他也覺得自己是女人變的。
自從朦朧懂事開始,他覺得自己比一般人細心,比一般人多些潔癖,比一般人多愁善感。
除了他妹妹,他的記憶中沒見過別的女人。
妹妹死去,他覺得妹妹的靈魂附體在他的身上,他常常夢見自己就是妹妹。
當阿軍來安慰營衛季,營衛季撲倒在他的懷裡哭泣。
他首次嚐到了初戀的感覺。
他需要阿軍那樣的懷抱,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的撫慰。
他倆是真心相愛的。
想到此,兩滴淚從他的眼裡落下來,滴落在他的茶水裡,水面往下沉,凝聚成一顆大水珠,彈跳起來,灑落在了他潔白的手上。
他趕緊掏出手絹擦乾淚。
真是不爭氣,一想起阿軍就想哭。
他看了對面那女人一眼,幸虧沒被她發現。
對面這個女人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挺男兒氣,他反倒喜歡,不討厭她,到最後竟然成了朋友。
“喂,你過來。”長白郡主忽然揚手跟什麼人打招呼。
營衛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邊有個相貌出眾的少女正往三樓的樓梯口走去。
那少女沒理會長白郡主的叫聲,繼續往樓梯上邁腳。
長白郡主拿起茶几上竹筒裡的一個勺子就扔向她。
眼看著勺子就要砸到她背上,她忽然一彎腰,躲過了勺子,然後迴轉身來,生氣地看向長白郡主。
“過來。”長白郡主命令她。
茶廳很多人露出吃驚的神色,居然有人敢如此跟玉川掌櫃打招呼。
儘管玉川掌櫃現在喜歡獨來獨往,沒人敢隨意靠近她,更不可能如此對她無理。
看來這位扔勺子的姑娘是無知者無畏。
星遙撿起勺子,走了過來,把勺子放進竹筒說道:“長白郡主,請你不要破壞這裡的公物,摔壞了是需要賠償的。”
營衛季震驚不已,他沒想到面前的女人就是長白郡主,馬上調整-自己的坐姿,現出莊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