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指吃驚地看著朱琦,他先前說得太投入,而朱琦進來得太突然。
星遙也因為聽得太入神,不知有人已經在外偷聽。
她把帽子上的紗巾取下,遮擋住自己的臉。
“對不起,先生,打攪,您請繼續說。”
朱琦對千指作揖之後,徑直在星遙的對面坐下。
白色紗巾隱約顯出星遙的臉型。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朱琦直覺就是她。
他的心跳很快,真是意外的驚喜。
千指認得他是太子,但是當著女訪客的面不好道明,便問:“公子,請問您的問題又是什麼?”
“我想應該與這位姑娘的一樣。”朱琦回答。
“你怎知我想問什麼?”星遙不高興地反問,“沒見過這麼沒有禮貌的訪客。若你要問問題,可以等我問完再來。先生說是不是?”
千指尷尬地看著他倆說道:“你倆爭起來,不好意思的是我。不如我今天誰也不回答,你倆都回去吧。”
“不!”他倆同時說道。
氣氛凝結,時間停頓,連呼吸都終止了似的。
他倆彼此看著對方。
朱琦的心跳忽然恢復,劇烈地砰砰砰。
“姑娘請先說。”他對星遙作一個揖。
她就像一輪明月,把自己的心照得清亮,每顆細胞都在跳舞,渾身充滿了活力。
透過面紗,望著他的眼睛,星遙感覺自己掉進了湖裡。
湖水包裹著自己,她舒展手臂,輕輕地划著,溫潤浸漬著肌膚,無盡地愜意,讓心兒歡快至極。
“那請先生繼續說。”星遙把視線從他湖水一樣地眼睛裡拔出來,看向千指。
千指嘴角露出微笑,這兩位少年,都意氣風發,求知若渴。
有這樣的學生,此生足以。
“恕我直言,若要根除弊端,必須重用文武官員,用文人系統制衡宦官系統。同時加強法規建設,禁止私自刑拘,案件公開審理,開放言論自由......”千指口若懸河。
這些想法他已經醞釀了很久。
自己作為落魄文人,深受目前弊端所害。
10年寒窗之苦,不如一夜閹割之痛。
老百姓為尋出路,竟爭當宦官,而不是潛心讀書。
沒有文化又變態的宦官們一旦得到權勢,做出的事情令人毛骨悚然,整個明朝處於白色恐怖之中。
“先生如此才華,怎可埋沒,不如請您到我府中常住,伴我讀書;您的母親,我也會安排妥當。”朱琦說出自己此次來的目的。
“公子,先來後到要排隊。先生當然是我先請。“星遙說著站起來,對白沙深深鞠躬,真誠地請求道,“請先生出山,做我軍師。您的母親,我會當做自己的親奶奶一般奉養。”
朱琦沒想到星遙的目的跟他一模一樣。
他走到星遙面前,挺直胸膛,比她高一個頭。她這樣瘦小,應該由他來保護才對。
“你一個女孩家,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這等國家大事,你如何挑得起來,當然是男人的責任。先生定不會跟你走,只會跟我走。”他用教訓的口氣說道。
星遙揚起她的長睫毛,這傢伙大男子主義不輕。
她不服氣地頂撞道:“國家大事,匹夫有責。你怎麼可以胡亂替先生做決定?”
看著她略微生氣的樣子,他笑起來,真想刮刮她的鼻子,小可愛。
“好,由先生定。”他轉過身看著千指。
與星遙說話心裡頭特別開心,看著她也特別舒坦。
自從與她分開,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