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遙和朱琦就要分離了,朱琦依依不捨。
“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前來,多危險!”他雖是責怪她,其實是擔心她。
“我的人在村口。”星遙指著西面,“你帶這麼少的人,注意安全。”
“我的人也在村口。”他指了一下東面,問,“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誰知道。”星遙回答。
“我出宮不容易。你會飛,能不能,飛去看我?”他滿懷希望地問。
夜空飛翔的場景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但是想到宮中種種危險,他一把抱住她說,“不,別去,太危險。等著我。等我清除了那些加害你的人,我們再見。”
她的臉貼在他的懷裡。
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全。
但是,能在一起嗎?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江南的小女子。
作為孔雀島的小主,身上有太多的責任,她不可能去做幽閉深宮的依人小鳥。
終是分離,何必纏綿?
有熱烘烘的氣流鑽進他的懷裡,順著他的胸毛滑下去。
“多保重。”她輕輕地說了一句,從他懷裡掙脫,一轉身,縱身飛走,裙襬掃在他的臉上。
他伸手想抓住,抓了一手的竹葉。
狂風掃來,竹林左搖右晃。
風吹得他胸前涼颼颼的。
他低頭看,衣服溼了一小片。
他用手捂住她留下的淚,不停地祈禱:“一定會再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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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和營鐵樹護著朱琦回村口。
營鐵樹一直拉著臉,心事重重。
“營鎮撫使,”朱琦問,“你在想什麼?跟本宮直說吧。”
“既然殿下想殺營聲,為何要帶上下官?”營鐵樹脫口而出。
朱琦笑道:“本宮把你當自己人。”
“自己人?”營鐵樹不解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非常坦誠,不像開玩笑。
“營聲是下官的伯父,這個殿下知道的。”營鐵樹嘟囔。
“那有什麼關係?他是他,你是你。在詔獄,他想殺本宮,你救了本宮。你對本宮有救命之恩。”
“下官哪敢殺殿下。”他低頭說。
“正是你講原則,不公報私仇,本宮看好你。”朱琦說完揚鞭一甩,馬在泥土地上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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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太子回宮之後,營鐵樹精疲力盡回到家裡,已經深夜。
他懶得點煤油燈,直接合衣在床上躺下來,連京孃的信也沒力氣看。
“你回來了。”視窗有個聲音說。
他騰地坐起來。
“今天有收穫嗎?”那人問。
現在,他聽出是伯父營聲的聲音。
“侄兒會有什麼收穫?只是盡責而已。”他懶懶地回答。
“太子他今天做了些什麼?”
“伯父不是已經派人去看了嗎?”他歷來討厭伯父把東廠的人當走狗使喚,還動不動訓練他們被捕則自殺。
“他看歸他看,你說歸你說。”營聲的語氣變得很生氣。
“太子只是郊遊。”他不耐煩地說。
“富兒,你不要忘了,本官是你伯父。伯父可以讓你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營聲提醒他。
“侄兒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不服氣地說。
“愚昧。比你努力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伯父,你做十年錦衣衛將軍也爬不到鎮撫使的位置!”
“那伯父指使人在詔獄殺太子有沒有想過會置侄兒於死地?”營聲忍無可忍地反問。
他已經查出來那三個給太子動刑的獄卒是營聲的人。
這個結果讓他感到震驚,等於是營聲利用了他,而且根本不顧他的死活。
“你真是婦人之仁!”營聲發現他的情緒十分對立,從他這裡問不出任何東西了,於是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惱怒地離去。
營聲前腳剛走,傳令官與10名錦衣衛將軍到來,指揮使命他立即帶領這10名下屬趕往山海關,查明錦衣衛密使失蹤案。
於是營鐵樹立即出發,趕往山海關,那封信一直揣在他懷裡沒來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