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聲在自己的茶室盤著腿擺弄他的寶貝紫砂壺。
一個役長飛奔進屋,跪倒在塌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出大事了。”
“說!”營聲把紫砂壺放下,看著他。
“太子回宮了!”
役長話音未落,竹筒砸在了他頭上,茶道六君子散落一地。
他不敢去摸被砸疼的地方,趕緊去撿茶則、茶針、茶漏、茶夾、茶匙、茶筒這六君子。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怎麼就不長記心。除了皇帝老子死了,都不叫大事。”營聲雖橫眉怒目,聲音卻像個女人一般慢條斯理地說出來。
“小人該死!”役長自己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這是營聲定的潛規則。
他不喜歡打人,他喜歡看著別人自己打自己。
“好了,有屁快放。”營聲說著伸出手。
役長趕緊挪動著膝蓋,雙手把六君子遞到他手上稟報:“太子得到兵部左侍郎曲大海的幫助,搗毀了小偷幫。曲大海護送太子回宮,受到皇上的嘉獎。皇上因為太子消滅京城黑幫有功,不再追究其私自出宮之罪。宮門已正常開放。”
“不是讓你們守在曲府門外的嗎?怎麼這麼大動靜你們也阻止不了?”
“太子太狡猾,整個行動都是指使別人在做,他自己沒有出過曲府。等曲大海剿滅了小偷幫,他才扮成護衛,混在曲大海的護衛隊裡,誰辨識得出來?”
“宮門口的人怎麼沒守住?”
“曲大海進宮之前,聯絡過錦衣衛的指揮使項遊,項遊帶著錦衣衛將軍們親自出來接太子,誰敢阻攔?”
“不中用的東西!滾!”
營聲的臉色陰冷得可怕,役長趕緊退出,如釋重負。
營聲茶室那沉甸甸的空氣能把人給壓死。
他沒心思泡茶了,下塌揹著手煩躁地來回走動,心想,這個朱琦平時看似草包,關鍵時刻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居然讓他逃過一劫,本來以為他此次萬劫不復呢!
曲大海!媽的如此狡猾,平時不是一直聲稱不參與皇權之爭的嗎?真想不到他居然是太子的人,深藏不露嘛,此人必須想辦法除掉。
斬掉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就始終是一隻籠中鳥,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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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回宮之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找星遙。
他認認真真地把星遙畫了下來。
他對星遙的印象很深刻,穿著白色的裙子,腰肢很細,從天上飄下來。
她的眼睛像月亮一樣明亮,眼睫毛長長的,鼻樑高挺,嘴唇俏皮得讓人想親一下。
他一閉上眼,她的模樣就栩栩如生地出現在面前,軟軟的髮絲似乎仍舊在掃著他的臉。
他張開手臂,臉上露出笑容,彷彿他倆在夜空飛翔。
又彷彿在那尊彌勒佛後面,她把柔軟的香噴噴的手捂在他的嘴上,離他是那麼地近。
虎子在一旁看著他,不知道太子怎麼了。
做運動?
朱琦畫了兩張,一張掛在自己的臥房,一張交給虎子。
“她的名字叫做星遙,才入宮的,快去找。”他吩咐。
可是虎子找遍了內正司,也沒有一個叫做星遙的。
他回來報告朱琦:“壹個月以內進宮的總共50名宮女,49名在內正司,沒有一位像畫上的姑娘。還有一位因為偷吃饅頭被遣送浣衣局,她叫夏蟬,是京城夏季米行的獨生女,肯定不是殿下要找的。”
“你到底有沒有用心找?”朱琦不甘心地問。
“當然用心了,而且是絞盡腦汁。每一個都仔細看了,絕對沒有落下,除了那個夏蟬。”
朱琦思忖著,難道星遙沒有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