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了。營聲來到躺著營衛季的乾花冢道別。
他讓人弄了很多瓶天然月季花香精過來,擺放在乾花冢裡。空氣混雜著複雜的味道,不知道是香還是臭。
他趴在坑岸,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臉。兒子的面板已經沒有彈性,摁下去就是一個手指印。臉上原來暗紅色的屍斑現在轉變為墨綠色。
他眼淚水吧嗒吧嗒地說道:“季兒,為父現在忙,你再多睡一夥兒。沒那老太婆,早旦頂的神仙一定能救你,就算早旦頂的神仙救不了你,靈山那神仙不可能沒辦法,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他始終充滿希望,這也是他攻城的最大動力。
看完營衛季,他又去營鐵樹的房間看了看,這個小子仍在昏睡。
“媽的你這小混賬,最好給老子活過來。如果你命大,老子會讓你前途無量的。再怎麼說你也算老子半個兒子。老子爭取到的東西,不給你和季兒,還能給誰?”他拍拍營鐵樹的被子,有點心酸地說道。
說句老實話,他跟營鐵樹相處的時間比跟營衛季相處的時間長多了,彼此沒有感情怎麼可能?
這兩個孩子,不能都出事。營家必須有後代,他絕對不可以斷子絕孫。
想到子孫,他忽然覺得季兒其實做了一件很聰明的事情。幸虧季兒把長白郡主強行要了,說不定她的肚子裡會留下季兒的種子。
想到此,他攻城的動力又多了一分。
到時候一定要把長白郡主扣下來,
他回到水晶宮內,銀色令令主們和一些別的小頭目已經匯聚一堂。
他們穿著白色的鎧甲,鎧甲上的鏡片反射著明子的燭火,把整個宮殿漾射得紅光斑斕。
“潛伏十幾年,我們就是為了今天的壯舉,殺了朱石那個狗皇帝!”營聲舉起手頭的劍。
“殺朱石!殺朱石!殺朱石!”底下人齊舉劍高聲呼應。
“擋路者死,一個不留!”營聲又帶頭喊一句。
“一個不留!一個不留!一個不留!”這些人興奮地叫喊著。
營聲把劍插回劍鞘,端起酒杯,眾人也端起酒杯。
“喝!”
“喝——”熱酒下肚之後,酒杯都被舉起狂砸,呯呤嗙啷發出刺耳的碎響聲。
緊接著所有未被開啟過的出口全部開啟,他們分批集體出發了,只留了工匠雜役以及萬把護衛留守地宮。
偷襲京城,營聲是志在必得。
眾多人馬迅速披荊斬棘離開地宮。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從未離開過地下世界,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
靠近京城,他們熄滅明火,用布包住馬蹄,給馬嘴戴上竹罩,分成兩個方向悄然前行。
這兩個方向,一個方向由某身經百戰的老令主統領往西城門挺進,目標是香山;一個方向由他本人統領人馬向南城門挺進,目標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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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徊也做好了準備,在臨行前,他再次狠吸了一把菸草。
在煙霧繚繞中,他痛罵著朱琦。
你霸佔了星遙不算,現在還霸佔著長白郡主,你還讓不讓人活?
老子這麼做都是你逼的!
他想起自己死在冷宮中的母妃,又想起正在雁圖山與父皇恩恩愛愛的皇后,咬牙切齒地說,父皇,你也是,舊人屍骨未寒,你已另尋新歡,你哪有恩情可言?莫怪我要趕你下臺,你根本不是一個好皇帝,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你不能給兒臣任何好處,兒臣只能自己去爭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