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卵石遍佈的河灘邊，一個三歲小女孩站在那裡哭，正在河裡潛水摸魚的小男孩冒出水面，看了她半天，忍不住問：“你為什麼哭？”

“我找不著媽媽了。”她抱著一個布娃娃，眼淚水吧嗒吧嗒地掉在布娃娃的頭髮上。

“找不著媽媽就要哭嗎？”小男孩不解地說，“我沒有媽媽，但是我從來不哭。”

“我就是想哭。”小女孩抹抹眼淚，問，“所有的寶寶都有媽媽。你為什麼沒有媽媽？”

“沒有為什麼。”小男孩不高興地回答。這種事情他不想提，他媽媽不要他了，跟人跑了，再也沒有音訊。

他覺得沒媽媽也沒什麼了不起。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小女孩繼續問。

小男孩嫌煩，一翻身子又潛入水裡。

“哥哥也找不著了。”小女孩又哭起來，“哥哥，哥哥——”

小男孩鑽出水面，招招手說：“我在這裡呢。”

“水裡好玩嗎？水不會淹死你嗎？”小女孩停止了哭，好奇地問。

“水當然淹不死我，可好玩了。”

“我也要玩。”小女孩說著跑向水中，結果很快就在水裡掙扎起來，她壓根兒不會游泳。

小男孩費了好大的勁把她拖出來，她溼漉漉地坐在鵝卵石上邊發抖邊哭著說：“水裡不好玩，我要媽媽，媽媽......”

他想著法不讓她繼續哭，做鬼臉，她又噗嗤笑起來。

他把她帶回家，換上自己的衣服，都很大，像穿裙子似的，她高興得打轉，把衣服下襬甩開來，一個勁地說：“小公主，小公主。”

“你叫什麼？”他問她。

“風靈。小哥哥，你叫什麼？”

“凌峰。”

“凌峰哥哥，凌峰哥哥......”小女孩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就像黃鸝鳥的叫聲似的......

凌峰鄒鄒眉頭，喉結滾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雖然是夢，其實是他小時候所經歷的一件事情。早就模糊了的記憶，居然那麼清晰地再次出現在夢裡！

“凌峰哥哥！”這清脆的聲音還在他的耳朵裡響，心裡頭滿是親切。

“總算醒了！”張阿姨高興地說。

“這是在醫院嗎？我怎麼了？”他問。

“你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上次是胃病，這次是心臟病，差點就沒命了！”張阿姨心疼地抱怨，“幸虧色瑞跑得快，馬上給你做人工呼吸。醫生說，如果不是色瑞及時採取了措施，你早沒命了，就算他們來了也救不活。”

“色瑞，哪個色瑞？”

“就是我們西邊那鄰居。”

“怎麼扯上了Shery？”他驚訝地問。還人工呼吸？她沒用嘴吧？他心裡想著，感覺有點難堪。

張阿姨把那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她怎麼知道我在那裡呢？他很奇怪。

“色瑞應該馬上會過來，她知道你醒了一定會很高興。”張阿姨說著開啟手機看時間。

“她為什麼會過來？”他有點緊張地問。

“你住院以後，她每天下午4點會過來看你。”

“她為什麼要來看我？”他十分詫異。

張阿姨笑起來說道：“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難道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女朋友天天來看你很正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