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嗎?”風靈想起梁德正少年,還有那麼多的憧憬,卻為自己如此悽慘死去,疼惜不已。
“他說他不後悔。他說他已無完整的肉身,根本無法重生,來世無法再相見。他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忘掉他,快樂地活著。”
風靈流淚不止。
凌峰見風靈哭,眼睛也發熱,嗓眼卡團活,嘟囔道:“華先生,你能不能不讓她傷心?”
“雲珊,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樑德,但是我沒有騙你,他這一世沒法重生,你就算重生了也見不到他。你是堅強的,也是善良的,你犧牲了自己救活了金敦珠,但是如果你用金敦珠的軀體去愛一個長得像梁德的人,就等於拆散了金敦珠和凌峰明白嗎?”華丹繼續說道。
“我知道,只是我控制不住。當你提醒我的時候,我心裡頭明白我在害風靈。”風靈哭著說。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撫你的靈魂,讓你平靜下來。”
“不,最後一次,讓我最後一次看看梁德。今天晚上,梁德也會來,可不可以讓我跟梁德在一起說說話?”風靈求道。
華丹看向凌峰問:“你能夠支援她嗎?”
凌峰看一眼風靈,視線趕緊回到路的前方,她的眼淚似乎進了自己的眼睛裡。
半晌,他長嘆一口氣說:“雲珊是個好姑娘,挺可憐的,就遂了她的心願吧。”
他想想自己之前沒有弄明白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就直接跟風靈發脾氣,真是心胸太狹隘。
自己這樣做風靈和雲珊都會難過的。
“好,凌峰同意了。”華丹說道。
“他是個好人。我之前一直把他當大哥哥,我真的很感謝他。”
華丹把手放下,拿起陶笛又吹響音樂,這一次,聲音幽深、悲悽、哀婉、綿綿不絕。
風靈的睫毛顫抖著,逐漸醒過來,擦擦自己的眼淚說道:“別吹了華丹,你這歌我真的不喜歡聽。”
華丹停下來說道:“我不吹就是,你想幹嘛幹嘛。”
風靈掀開頭頂檔光板後的鏡子照了照,從包裡裡掏出粉撲補補妝說:“華丹,告訴你,黃浦江的夜景可好看了,今天你有眼福。”
“現在就有眼福,這些高樓就跟樹林似的,我們在半空跑耶。”他正趴著視窗往外看,兩隻眼睛充滿了好奇。
車子橫穿延安路高架,轉入南北高架,從淮海路匝道下來。
凌峰帶著他找了一家店買了幾身衣服,給他換上一身。
他的辮子很彆扭。風靈幫他紮了一把垂在腦後。
現在他那憨憨的樣子有幾分少數民族藝人的味道。
“怎麼介紹你?”凌峰問他。
“吹陶器藝人。”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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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誠是最早上游艇的。
他從上到下視察了一圈,船上的服務團隊做得不錯,他滿意地坐在休息艙等著客人進來。
與客人寒暄的任務他都交給了自己的副手,除非特別重要的客人他才起身打招呼。
不久文文來了。
經過幾年的成長,如今的她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愈發顯得美麗動人。
甄誠上前迎接她,微笑著說道:“早聽說江副董年輕有為,沒想到如此美麗,世間的美好都融於你一身,連這艘明月艦都要吃醋了。”
“我有這麼榮幸嗎?怎麼這些話把美麗換成英俊二字,再放在甄董身上更合適呢?”文文調皮地說道,“請叫我文文,謝謝甄董為我舉辦的這個歡迎宴會。”